“萧统领,此事非是我能决策,还请你莫要为难我。”
董槐眼见萧凤又是提及封王一事,脸上尽显尴尬之色。
萧凤嘴角微翘,笑道:“既然如此,那今日我们便不谈此事!只是可否告诉我,你今日所来目的究竟是什么?”
“萧统领既然已经知晓,那又何必打官腔呢?”董槐却是有些焦急,直接将心中所想诉说出来:“我今日来此,便是希望萧统领可否将前一阵允诺的军火快些送过来?”
萧凤神色悠然,继续说道:“三天之前,我不是已经送过来了吗?”又对着身侧杨凤还吩咐了一下,“昨天不是有张家公子送来的上好的龙团胜雪吗?你且去准备一下,给董大人递上。”杨凤还立时欠身离开,准备相应的茶具。
但董槐却是忍耐不住,又是问道:“但那也只有两千支。仅仅两千支,根本无法起到多少作用。”
“所以呢?”
萧凤浑然不动,继续沉浸在雨前龙井的清香之中。
董槐一时哑然,深吸一口气之后,才鼓起勇气问道:“所以在下斗胆询问一句,那剩余的八千支铳枪,何时能到?”
“这得看你们准备的怎么样了!”萧凤眼睑垂下,却是将董槐那焦急的神色置若罔闻。
董槐更显焦急,不觉自座椅之上站起身子,又是问道:“萧统领。如今蒙军已然南下,若是这铳枪再不送来,只怕我军就会陷入危险之中。形势不等人,不知萧统领可否快些将那些军火送来?”
“非是我不愿送来,实在是尔等所允诺的那些粮饷,究竟什么时候才能补齐?”
萧凤听完之后,将手中茶盅放在一边,重新抬起头来看向董槐,目中已然是一片肃穆:“我已经依照承诺,先将两千铳枪送来。但你允诺的那些钱粮却未曾补齐,说好的两千石粮食,为何只有不到一千五百石?尔等官僚贪腐之事,我可没兴趣插手,但若是贪到我的头上,那就莫要怪我不客气了。”
说到这件事情,她也是气恼无比。
彼时长安城的萧月等人得到了萧凤传来的消息之后,便从军中抽调出精锐之士,组成一支约莫有百余人的小队,各各都装备有板甲、铳枪还有刺刀等精心打造的武器,并且将允诺的两千支铳枪押运过来。
而这一路上虽是流匪纵横、官兵猖獗,但也是有惊无险,终于将这批军火顺利送来,并且交付给兵部。
以为此事终于完结,孰料正准备去检查那些粮饷时候,却被当街巡逻的捕快以莫须有的罪名,给扣押住了。之后萧凤虽是前去,将自己的手下救出来,但却也耽搁了检查粮饷的恰好时候,而等到这批粮饷运到长安城之后,才发现这些粮食早早的被人给掉包了,里面塞得都是一些沙砾,而且那些米粟更是几近发黄,根本无法食用。
受此蒙骗,萧凤岂能不恨,自然趁着这个机会,对着董槐便是骂道。
“你说什么?”
董槐一时愣住,显然也未曾想到居然发生这等事情。
萧凤手一挥,早有朱玉真走上前来,将一摞摞的卷宗递上来,送到了董槐眼前:“那些人所做之事,一桩桩一件件全都写在这上面。袋中藏石、以次充好,账面上的确有两千石,但若是实际而论,却只有一千五百石。这便是尔等所办之事?”
董槐背后发冷,赶紧将那五指无法抓握的宣纸拿过去,一张张的看过去,上面所写之事莫不是触目惊心,口中只剩下一句话:“这,这怎么可能?”
“这如何不可能?你也是宋朝官员,那更应该知晓你的那些手下究竟是什么样子。”
萧凤冷冷一笑,更是透着轻蔑:“若是按照这般样子,也不用那蒙古前来攻打。这诺大的王朝,早就被那群蛀虫给吞噬殆尽了,彻底倒塌了。”
她虽是恼恨对方暗中做手脚,但那些人乃是宋朝官员,自己若是当真插手,那少不得惹人嫌疑,所以也只是暗中下令自己手下调查对方的行径,并且将对方诸多罪行一一记下,然后趁着董槐来此的机会,将这些资料交给对方。
至于对方究竟会如何处理,萧凤倒是颇有些幸灾乐祸。
果不其然,董槐虽是气炸至极,但是也好容易才压住怒气,冲着萧凤盈盈一拜,又道:“这个,此事我定然会给你一个交待。只是你可否依照先前允诺,将那些军火送来?”
虽是恼怒手下办事不力,但董槐却始终记得今日所来目的,却是依旧未曾放弃,希望萧凤能够将那剩下的八千支铳枪送来。
如今前线继续这批军火,他又岂肯轻易放弃?
“送来?若是尔等又是如此,那我又该如何?莫要忘了,这些铳枪也是我手下幸幸苦苦方才锻造而成,若是无法获得足够的粮食,他们如何甘心?”萧凤摇摇头,并未接受。
董槐又是顿住,脸上虽是充满犹豫,但依旧张口问道:“但是你也知晓。目前我朝正和蒙古交战,军中消耗粮食甚多,只怕无法抽出如此之多的粮食。却不知萧统领可否宽限几天?”
昔日垂拱殿之上,董槐以自身口才压得萧凤难以自辩,唯有甩袖离去。
今日,他却要为了国朝安危,对这位曾经的敌人卑躬屈膝,如此屈辱又岂是常人所能忍受?
但董槐却知国朝安危之前,又岂能以私心而坏天下之事,自然只有抛却荣辱,为求那一丝的生路。
“宽限?”
虽见董槐一脸戚戚,但萧凤却是铁石心肠,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