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落座后,二当家的来不及喝一口水,就静等着李凌发言了。
李凌悠闲自得地端起了杯子,轻轻地闻了几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地闭上了眼睛,似乎是在品尝那香茗的绝佳至美之味一般,过了一会儿,终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却见二人都未曾用茶,不由得低低一叹,说道:“二位贤弟啊,怎么如此信不过在下啊?若是连在下的茶都不敢喝的话,那还怎么能听得进去在下要说的话呢!”
那二人见李凌如此说,飞快地对视了一眼。那三当家的这才缓缓地端起了杯子,轻轻地沾了沾嘴唇,便连连赞道:“大当家这儿的什么东西自然都是好的,这茶也都和咱们的不一样啊,
好茶好茶啊!”转眼看了一眼二当家的,便说道:“二哥啊,你也尝尝吧,这茶啊,保准比咱以前喝过的都好喝呢!”
二当家的没奈何,既然如此,也只得飞快地端起了杯子,如牛饮水一般“咕咚”“咕咚”地喝了好几大口,这才重重地将那杯子放在了桌子上,用衣袖很随意地擦了擦嘴巴,然后才言不由衷地也夸奖道:“确实是好喝极了。大当家的,茶也喝过了,现在那你可以告诉我们了吧?”
李凌微微点头,还未开言,却先对来运摆了摆手,那来运一见就悄然退了下去。
“自然是要说的。二哥不用这么着急啊,在下虽然不才,却也知道要言而有信,何尝失信于人过?”
李凌这话一出口,原本极力忍耐的二当家的当即就怒了,脸上的肉一抖一抖的,却也什么都没有说,不能因小失大,小不忍则乱大谋。
“二位贤弟,可有娶妻啊?”
李凌称他们二人为“贤弟”,和李福成他们为“贤弟”,那意思是完全不同的。李福这样称呼他们,一则是因为自己是大当家的,而他们则是二当家的、三当家的;再就是李福年龄长于他们二人。而李凌,无论如何看,他的年龄也都比他们小,他也如此称呼他们,不外乎是因为他自己是大当家的,而他们则是二当家的、三当家的。只是,这一次,却总觉得自己这样称呼他们,很不好,随即就改口道:“在下看两位年纪应该略长于在下,这样吧,以后在下就称呼两位为二哥、三哥,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二当家的就要开口,那三当家的忙说道:“大当家的此言甚是,虽然说你是大当家的,我们二人确实是虚长了你几岁。叫二哥、三哥甚好啊。”
李凌见如此,也就没有再接着说了,又问了一句:“不知两位兄台可有妻室?”
那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并不知道李凌此问意欲何为,只得都照实说了出来:“无有妻室。”
“那父母大人可都还健在否?”李凌再次问道。
二当家的一听这话,满脸羞愧和悲痛,沉声说道:“唉,我爹和我娘,早就都被我给气死了。”
李凌似乎是很惊讶,连忙又问道:“?啊,居然有这样的事情?为何?兄台做了何事,让两位老人家如此伤心?在下第一次见到兄台时,就知道兄台是一位厚道之人,怎的居然能让两位老人家如此伤心?”
“何事?唉,咱们既然都是来到这皓山来做贼匪的,自然每个人都有一段不好的过去。我是……唉,说来话长,那是我还年轻,因家贫念不了书,就自然是游手好闲了啊,本来事情也是小事,后来就成了大事了。”二当家的似乎是很不好意思开口。
“哦?”既然已经让他想起了往事,那自然就应该让他开口说完了。
二当家的说着说着,忍不住眼圈都红了:“有一天晚上,家里又没有饭吃。我无法,其实也合该出事,我正饿得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就听见了一阵鸡叫的声音,那自然了,我就想打那几只鸡的主意。我看了看爹和娘都已睡下了,就一个人蹑手蹑脚地起床了。偷偷地溜达到那邻居家,见他那柴扉紧扣,也就试着随手一推,谁知,那草扎的门就那样一下子就打开了。那晚有大月亮,我就到他们这个窗口边找找,那个窗下搜搜,到了最后,才想起,这几只鸡啊,对这位老伯来说可真的是宝贝啊,他们家的鸡窝就在那灶棚下面呢!我就进去了,要抓鸡吃。可是,一不小心却碰到了东西,那些鸡自然就都叫起来了,老人家嘛,本来睡得就浅,结果,他就起来了,我听见他打开房门的声音,自然是很害怕,什么也顾不得了,就要逃,他也看到了我,自然是要追,谁知,连他自己都不当心自己家院子里的水。那院子正中间有一个大水缸,那位邻居老伯在追我的时候,也不小心栽倒在那水缸里了!我当时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以为并没有水,就只顾着跑了,也就没有管他。谁知,等到天亮的时候,才听见人说,那为老伯半夜在水缸里冻死了。我当时很害怕,很害怕,生怕那老伯会回来找我,天一黑就再也不敢出门了。我以为,谁都不知道那老伯的死和我有关系,直到有一天听到我娘一个人在哭,然后就听到我爹劝她,娘说:‘这娃子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啊!俺真是想去报官啊,可是咱们就这一根独苗啊,若他真的被官府带走了,那咱们俩以后可怎么活啊?’就听到爹说:‘你啊,先别哭了,也不一定就是他啊,他只是正巧也出去了而已,你别瞎想了。’娘抽抽噎噎地说道:‘他爹啊,俺知道你疼他,可是,那是一条人命啊!人命关天,怎么可以就这么……’娘再也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