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泰来这三场架打得有点像短跑比赛——只有赛前的准备过程是扣人心弦引人注目的,比赛枪一响观众反而来不及反应就结束了。
老胡的内心也是崩溃的,他现在需要的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哪怕被人揍了也好,可是眼下既不酣畅也不淋漓,对方简直就是一帮战五渣,不得不说,有时候打胜仗也让人失望……
不等胡泰来说话,围观的人们已经替他问了:“下一个谁上?”“有没有会拿大顶的?”“会喷火也行呀。”很明显,群众就爱看个热闹,劲爆武馆要还照这种路数表演,他们能看一年。
劲爆武馆的弟子们面面相觑,看样子脱衣侠、肩轴客和一字马就是他们这里的佼佼者,这些人一败,剩下的谁也不敢再自报奋勇送人头了。
胡泰来满心愤懑,喝道:“不用麻烦啦,你们一起上吧!”
“你说真的?”弟子们中有人不可置信道。
胡泰来道:“请!”
“我们可是人多,一会你别说我们欺负你。”
胡泰来懒得多说,只是招招手。
“兄弟们,一起上啊!”劲爆武馆的弟子们呼啦一下从四面八法围上来,光第一排就有十来个人,他们也知道这样胜之不武,可是眼看单打独斗不是人家对手,也只好先搞定局面再说。
陈觅觅摇头道:“以为人多就一定能打赢人少,恰恰说明这帮人没学过什么真功夫。”
王小军道:“难道打败祁青树的是另一拨人?”
说话间,场上的战斗也开始了,劲爆武馆的弟子们可谓花样百出各显神通,有高高跃起亮飞脚的,有躺在地上练托马斯全旋的,有走登云步的,还有俩挤不进去,就学《食神》里的少林十八铜人在外围摆出各种招式以壮声威……
他们这么做的好处就是让观众大饱眼福,弊端就是被揍得很惨——胡泰来是那种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内外兼修且和人动手经验无比丰富的人,在以前,和他比武的不管是打赢他的还是败给他的都是传统的武林高手,在和外行半吊子打群架的时候这种等级压制很快就体现出来了。被将近20个人围着,胡泰来居然连闪转腾挪的功夫都没用,只见他一拳一个,砰砰连响,一圈打完就躺倒一片,后面的人飞快地续进来,又飞快地被打飞出去。
在整个过程中,劲爆武馆的人不可谓不团结,他们清楚,他们有成功踢人场子的先例,现在被人反踢回来,赢了是本分,万一输了那就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所以还是体现出了一定的悍不畏死的精神,但是没用,20多人被胡泰来打得还剩三四个的时候,时间只过去不到两分钟,胡泰来虽然也不轻不重地挨了几下,但就像被自家宠物狗舔了舔没什么区别。
观众轰然叫好,说到底人们还是同情弱者的,黑虎门平白无故被人踢了馆,很多人本来就忿忿不平,而且地方保护主义哪都有,黑虎门在本地根深蒂固,人们在看热闹之前其实已经先站好了队,所以这时才发自内心的痛快,跟刚才起哄叫好完全是两码事。
剩下的几个劲爆武馆的人一见基本无望转身就跑,顿时被围观的人们堵了回来,有人叫道:“你们不是能打吗?打啊。”那几个人不尴不尬地看着胡泰来,垂着手连反抗的勇气也没有了。
胡泰来也不为难他们,沉声道:“你们的师父呢?”
那几人包括躺在地上的人都不约而同地露出了迷茫的神色:“师父?”
胡泰来道:“你们是哪门哪派的?”
这回众弟子都下意识地把目光集中在了脱衣侠、肩轴客和一字马身上,胡泰来心知蹊跷,道:“你们三个还有你们这些人,都随我去屋里说话!”三兄弟和一干弟子不敢违抗,都乖乖进了对面一间大屋,胡泰来冲四下抱拳道:“各位父老,我们黑虎门在本地从不敢作威作福,在功夫上更是兢兢业业,这次的事我查清楚以后一定给大家一个交代,但是我要重申一点,我们黑虎门门人绝不是欺世盗名之辈。”
众人鼓掌叫好,胡泰来这才转身进了大屋,王小军他们也跟了进去。
屋里的人正怔仲不安地站了一圈,有的按着鼻子止血,有的揉着胳膊腿,空气里弥漫着一股伤兵败将的哀婉气氛,胡泰来进来后先问:“这里谁能做主?”
所有人都指着能把肩轴转180度的大师兄道:“他!”
大师兄哭丧着脸道:“胡大侠,我想这里肯定有误会。”
胡泰来道:“你们三个看来是同门,那么其他人跟你们是什么关系?”
不等大师兄说话,四下的人纷纷道:“我们之前根本不认识他们。”
胡泰来示意他们闭嘴,又问大师兄道:“那你们的师父是谁?”
大师兄讷讷道:“我们师父是太平镇的王磊。”
胡泰来诧异道:“王磊是你们师父?”
王小军急忙问:“怎么,难道是世外高人?”
胡泰来脸上呈现出哭笑不得的表情,小声道:“哪啊,这人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在老家开了间武馆混日子,用我师父的话说,孩子10岁以前搁他那启启蒙还行,10岁以后还跟着他那就是误人子弟了。”他这番话到底还是顾及王磊的面子,没让其他人听到。
唐思思道:“你师父这么刻薄?”
胡泰来摊手道:“他说得也是实情,太平镇跟我们同省,不过离着十万八千里,我师父虽然看不惯他,倒也不去找他麻烦,两家老死不相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