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江自然早就知道,妹妹一定能够做到。
所谓武道,就是一个不断超越自己、挑战自己的过程,唯有在不断的超越和挑战中,才能激发出一个人的身体潜能,从而实现自身的突破。
服食了三颗灵丹的小梦,拥有比她自己所想象的、更多的潜力,只是她自己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而经过了这一次的尝试,休息一晚后,她的内力将会更加的精纯。而这,也是将因为服丹而来的内力化为己有的必经阶段。
不过此刻的小梦,也的确是累到了极点,毕竟也就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再加上以前并没有划过船,纯粹靠着自己慢慢掌握,能够坚持到这一步,已经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宁江背对着妹妹蹲了下来:“小梦,我背你回去吧。”
小梦艰难的想要站起:“不要,小、小梦还能走……”摇摇晃晃的。
“你这样子,哪里还能走了?”宁江笑着,反身把她拉了过来,让已是无力的她趴在自己背上,“这一路都是你在划船,轮也该轮到我背你回去了,再说了,你小的时候我难道还背得少了?”
勾着妹妹的双腿,在月光下,往家的方向走去。
那皎洁的月光铺在石地上,犹如覆上了白霜,贯穿了县城的江水在他们的身后粼粼,远处,一朵烟火冲上了夜空,绽出五颜六色的光圈,整个夜空,在皎洁的圆月下亮了一亮。
女孩搂着哥哥的脖子,小声说道:“可是,哥哥是读书人……”
“什么读书人?”少年失笑道,“我是你哥。”
“嗯!”原本就没有了力气的小梦,没有再拒绝,紧紧的搂着哥哥的脖子,脑袋枕着哥哥的肩膀。虽然因为成功的把船划了回来而喜悦,然而此刻的她也的确是累坏了,不但娇躯发软,眼皮子也变得惺忪。
“哥哥,”她迷迷糊糊的说道,“你唱歌给我听……”
“嗯!”少年背着仿佛回到了童年的女孩,一步一步往前走着,同时轻轻的唱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歌曲:“不让岁月倦了等待的心,我的世界随你到天涯遥远;窗前灯火此刻悄悄熄灭,我心轻轻擦亮你如水的容颜。你的笑容仍甜美一如当年,你的消息是我珍藏的依恋;不管繁华成落叶暂时没荒野,承诺永远不如记得每个今天……小梦?小梦?”
背上没有回应,妹妹已经在他的背上睡着了。
少年哑然失笑,继续背着妹妹往前走去,他的歌声,在这逐渐变得静谧的深夜间,轻柔的响起:
“你我相隔遥远,人世偷偷改变;
历经万水千山,是否心意相连;
不求生生世世,不想朝朝暮暮;
但愿平平淡淡,携手同游人间。”
……
***
第二天一大早,外头突然放起了鞭炮。
元宵已过,一大早突然放炮,倒是让宁江吓了一跳,一时也想不起这是哪家在办喜事。
而很快,就有人前来禀报,说知县大人到了。
原本还在睡懒觉的宁江赶紧起身,出了府宅,只见前方,曹剀定领着一批人来,又是敲锣,也是大鼓,许多人纷纷跑来围观,如果不是时间对不上,怕是还以为宁江中举了。
“大人!”宁江迎下阶梯,拱手问礼。
曹剀定笑道:“昨晚贤侄走得太早,吾与褒老、宋大人一致认为,昨晚的诗魁非贤侄莫属,本官特将奖品为贤侄带来。”实际上,昨晚在宁江离去后就没有几个人交诗,基本上那首《长歌行》一出,大家都已知道自己无望,虽然如此,按照惯例,褒老、宋松平、曹剀定三人仍是等到了最后才评定魁首。
宁江道:“哪里敢有劳大人亲自送来?”
曹剀定再笑道:“我高锁县才子夺得诗魁,本官亦是大有荣耀。”让人以铺了红布的方桌,将诗会时作为奖品的文房四宝抬了上来,又亲手给宁江戴上红花。
其实这些奖品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由本地父母热热闹闹的亲自送来,身价立时不同,周围一团热闹,一个个的前来讨赏,宁江自然也不吝啬,又将曹剀定请入府中坐了一坐。
宁江知道,曹剀定现在正等着他自己将小鹦鹉洲送上,当然要跟他拉好关系,但外人哪里知道这些?见县老爷这般看中宁江,而宁江诗会夺魁,也让宁家的门楣一下子大为争光,羡慕无比。
大厅中,曹剀定道:“好叫贤侄知道,朝廷有意选贤,本官认为贤侄三年守制孝心可表,遭遇冤屈不气不馁,日日用功,时时上进,打算与高锁父老一同,表贤侄为孝廉。”
宁江急忙道:“小民哪里当得?”
曹剀定笑道:“当得!当得!”为了让宁江相信自己下半年会有大难,他无论如何要帮宁江在上半年弄出“大福”来。然而,仅仅是二月份的童试,就算考上童生也很难说是大福,毕竟童生并非功名,而且考上童生也实在不是什么太困难的事,一个县城里,秀才算是稀有物品,但是童生那就太多了,小到十二三岁的小童生,大到七八十岁怎么也考不上秀才的老童生,基本上,只要是读书人,十个里至少有六七个是童生。
而四月份的考秀才,那就不是他能够帮得上忙的了。虽然宁江这些日子,也都会将他的策论交给曹剀定评判指点,在曹剀定看来,已是拥有中秀才的实力,然而考试这种事,临场发挥、考官的个人喜好都会有一定的影响,万一宁江在四月份的考试中落榜,那就难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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