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匡胤听梁玉喜说,清河县的县境已经可以出去的时候,差一点掉了眼泪。
这是他从军若许年,南征北剿若许年以来,第一次觉得天都亮了。比自己刚刚坐上龙庭时,忐忑不安中夹杂欣喜,还要更通透。
他等不及自己再在清河县多待上一刻,就命苏代全马上挑选最精干的兵士和战马,准备起驾回京。并对苏代全说道,铁箸营除了统领一并跟随回京外,其余兵士都驻守清河县。
苏代全走后,他对梁玉喜道:“小子,此处我就交给你了。清河县是朕的心头之痛,也是大宋之殇,你要好好整治。过了这一阵,朕要你来京,朕要封赏你。”
梁玉喜心里牵挂着自己的心上人,就算此时赵匡胤要他随銮,他也是不会去的。他想大不了,我就辞去这个县令。听赵匡胤这样说,他才松了一口气,说道:“圣上圣明。清河县现下还有沙陀人的余孽,我还要为了这一方平安,把这些穷寇追击到底。”
赵匡胤点点头,以无比赞赏的眼光看着他。
“嗯,朕走后。这还有威锋营和铁箸营的兵马,都归你节制。你要速战速决,不要让这些妖孽出了清河县。包括符彦卿和王仁詹他们。”说道符彦卿和王仁詹,赵匡胤恨得牙痒痒的,恨不能亲手手刃了此二人。
苏代全一切准备停当,梁玉喜就送圣驾一直到了北门。赵匡胤就星夜出了清河县。
梁玉喜回身就忙叫人,把柴宗训和董书怀、马德贵、东闾珏等人请过来,几人聚齐后,梁玉喜就交待朱权和令主簿看守好县城,就往黑松山林场而去。
待他们到了黑松山山脚时,天边一抹朝霞,映照在远山,格外的景色秀丽。
东闾珏虽说心内焦急,不过有柴宗训陪伴,心里还是安稳了许多。
五人到了林场外,远眺晨雾弥漫中的林场,仍是如初一样静谧。
梁玉喜也不知道,花蕊夫人他们究竟在这里如何了,也想着一会去了林子里寻找老爷后,再去拜访夫人和六爷。
几人策马正准备往灵洞位置而去,这时马德贵叫道:“快看,林场来人了。”
果然,林场大门内走出了几人。从远处看,梁玉喜还是认出了花蕊夫人和五娘、费六爷的身影。
梁玉喜惊喜道:“是夫人和六爷。”而其他几人对花蕊夫人和费六爷倒不熟,就是董书怀也不认识什么花蕊夫人,他只认得曾妈妈和五娘。
听梁玉喜如此惊喜,几人就站住了马,等着林场来人。
而梁玉喜道:“走,既然夫人他们在这里,他们说不定知道老爷的下落。”说罢,一夹马肚就往林场去了。
几人也跟在他身后。到了林场门口,梁玉喜滚鞍下马,一抱拳:“夫人和六爷好,五娘也好。”
几人见面后,也都喜不自胜。花蕊夫人听说他们是来寻东闾广的,就笑道:“你们来得正好,这东闾老爷正在林场内。走吧。”
东闾珏闻此言,也高兴得不得了。
几人进了北屋,只见东闾广正在堂屋吃茶,看到自己的女儿来找寻来此,想到她以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如今却为了自己荒山野岭的四处奔走,也差一点掉了老泪。
东闾广眼见梁玉喜,身穿长袍、头戴唐巾、脚蹬粉底靴子,俨然一副官家的样子,心里虽说有些不爽,也不好在别人面前发作。何况他又是跟自己女儿一起过来寻自己的。
而梁玉喜也上前去拜了一回,东闾广假意敷衍了一下。
花蕊夫人也看出其中端倪,就说道:“城里这连番的厮杀,也都靠梁玉喜在其中谋划;前一阵还为了东闾府的宝匣,尽心尽力的查找,真是辛苦。”
东闾广当然知道这是说给他听的,虽然他现时也不着急要开启什么洞穴,不过他总认为,这梁玉喜没把自己交代的事办好,就是个不会办事的奴才。
梁玉喜看东闾广脸色仍旧很难看,就说道:“夫人也知道,要不是你和五娘搭救我,我可能在林场就被人谋害了。所以还是要多谢夫人和五娘。”
五娘也一旁帮腔道:“我看你还是命大,虽说老爷派你来这狼窝里,没在乎你的性命。若不是自己有胆有识,恐怕也是小小年纪,就惨死在这里了。”
费六爷也说道:“嗯,老爷是老糊涂了,自己不敢来,就让你来。你不来,我们也没缘分认识不是。我看这是福不是祸。”
几人一说,还把东闾广说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
花蕊夫人才道:“好了,你们也别说了。东闾老爷当然是明白人,梁玉喜吃尽了苦头,能想不到吗?这下他们父子团聚,是不是应该多吃几杯酒呢?”
费六爷忙叫五娘快去张罗,自己就在堂屋放了桌儿,一会的功夫就摆了野味和果蔬。
东闾广也有些思虑,而且看梁玉喜如此多的朋友相助,怎么可能是个泼皮一样的人呢。几人坐下后,梁玉喜又向他敬了几回酒,口称了几次义父,东闾广的脸上才渐渐的没那么难看了。
而倒是自己那个女儿,在桌间与那个公子哥儿眉来眼去的,自己倒甚为看不惯。
几人又说了一阵城里的变化和天外飞仙的事,梁玉喜也把蓝焰社的人,初十日南山寺看圆月的话说出,众人都不禁惊异于这桩库的传闻之奇。
五娘在席间也看出梁玉喜有时闷闷不乐的,就问他王姑娘怎么样了?梁玉喜才说道,王雨鹛出走黑松山,失踪在这里。一定凶多吉少,毕竟此地是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