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帅有些不明所以。左右望望,严肃的神情不自觉散去,甚至略带了常日里偶尔的傻气。
随着身边的人一个个经过他,更是恍惚。
眼前晃过李胖、钱光、张黑。他们和麻黄说了同样的话:“洗洗睡吧。”
曾疤和贾牙就只是看了他一眼。
一直不在状态的刘眼和他两眼相对了一会,也就这么走了。
最后一步的是柳条,拍了拍他的肩,语气和平常无意,“明天该干啥干啥。”
视力极好的小帅,站得直直的。就这么盯着那些人,就连住得最远的李胖,直到看不见任何一个人的身影了,自言自语道:“我真是在这事上犯傻了。”
大家的想法不都是一样的吗?
他正走回自己的帐篷,又经过那顶前不久才进去过的,依稀听到叹息声,他没有掀开帐帘一探究竟。
加快脚步的他对自己说,这样的安排很好。
即便,他家老头的心里还有着一腔热血。
纵然不过几个时辰,鸡鸣咕咕,晨露尚未把万物沾湿,就被奔踏的尘土掩盖在空气中,士兵们已经穿戴好,一箱箱的行李被手脚麻利搬上押运车。樊景天只是站在一练兵场,一个眼神,就让部下们知道该做什么,琐碎的事也自有自己的军事崔银和几个大将安排好,留下放心的背影,他去找赵河清。
赵河清脸色苍白地注视前方,深邃的眼睛下一片淡淡的阴影,察觉樊景天,依然平时的谦和,“樊叔叔。”
“未睡?”
赵河清怅然,“又有哪一天是真正睡着的……”
樊景天想像很多年前那样,伸出自己厚重的手轻抚他的头给他鼓励,然而现在的赵河清不是当年的小孩模样,更不是赵荷荞那样的柔弱女子。
人总是突然长大,突然是个独立担当的人。
他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即使当初亲眼看到他被那么多次不公对待,也从不想安慰那个孩子一次,此刻才觉得,自己错过了很多。
这是鹭遥的第一个孩子啊。
“河清,尽管放手去做,去拿回属于你的一切。”樊景天这么坚定地说道。
赵河清回眸,有些错愕,随即了然,“我从小就知道自己的身份,这个国家,并不必须是我的,但是看到身边的人和事,让我怎能放弃,我不过是遵循自己的资格,去拿到那个位置,这不只是为我自己,”他望向不远处忙碌的人们,“在这条路上,只有勇往直前,才能减少辜负。”
樊景天注视着他,目光移到他脸上的疤痕,这么好的一个人,却有那样的遗憾,“河清,其实我打听过,你这个疤痕可以去掉的……”
赵河清想也没想直接摇头,“不必了,这疤痕留着也好,时刻提醒着我很多事。”
“可你年纪轻轻,媳妇都还没娶……”
“樊叔叔,您就不用操心了,男儿留个疤本就是平常的事,再说那些女子若是为了相貌才和我一起的,也不是合适相与的。”
“哥哥说的对,”樊景天刚要说话就被一个清亮的女声打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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