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清楚了晋六娘的情况,陆滨柔便有了打算,她不准备结交这位姑娘,因此宴会也就简单了,低调行事,只求不失礼即可。
三日后,她带着凝香出发去了平国公府。当然,诚王妃送来的首饰她是戴着的,那是套赤金镶宝石的华丽首饰,簪于发髻中心的主簪,镶嵌的主石鸽血红足足有鸽子蛋那么大。
为了配那套首饰,她不得不找出一套风格艳丽繁复的衣裙,原本她很少穿这种类型的,陆滨柔一直觉得,自己端庄的脸配上华丽的衣裙,肯定能生生老了好几岁。幸好不久前云想阁的老板娘来府里送新的衣裳花样册子时三婶娘看中了这套,非要陆滨柔做了一套。
衣裳送来时她试了试,几个侍女连连惊呼,直道完全不会显老,而是平添了几分雍容,美得像神仙妃子一样。
陆滨柔撇撇嘴摸了摸裙子上金线织就的牡丹花苞,的确是很漂亮,但是这一件衣裙,花的银子能顶她往日的三件。这钱要是省下来给父亲,能给西北军中的兄弟添多少身棉衣了啊,她有点惆怅地想。
陆滨柔坐在车里,摸了摸额心贴的一朵小小的金箔牡丹,问凝香道:“凝香,你觉得我这一身打扮,到了国公府姑娘的宴会上,还能低调地起来么?”
凝香道:“姑娘,虽然您这打扮定然无法淹没在众人里,但是晋六姑娘出了名的爱清雅,最是不喜欢这种风格的妆扮,您肯定讨好不到寿星的。“
陆滨柔眨眨眼故意做出一副庆幸的模样道:“既如此,我就放心了。“
凝香没忍住笑出声来,道:“姑娘您真是太坏了,哪有您这样去参加人家芳辰宴还巴不得人家不要认识你的。”
陆滨柔道:“我又何尝想这样……但是一想她是个弱柳拂风般娇滴滴的才女,我就怕我再冲撞到了,还是莫要接触的好,我乖乖奉上贺礼参加宴会,让诚王妃娘娘看到我到了,也就是了。”
凝香忍了一下,还是开口道:“姑娘,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讲。”
陆滨柔道:“怎么了?讲吧。”
凝香道:“其实,这位晋六姑娘,长相……并不是娇弱的类型……”
陆滨柔不在意道:“也正常啊,有些人个性是一个样,长相是一个样,并不奇怪。”
凝香道:“晋六姑娘她……她并不简单是表里不一,她是自己和自己都不统一……”
陆滨柔听得一头雾水,道:“凝香姐姐你在说什么啊,什么叫自己和自己都不统一?”
凝香不好意思道:“你看我,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了。晋姑娘她吧,长相是珠圆玉润的,带点英气,其实挺可爱的,但是就偏偏特别喜欢那种所谓清雅所谓娇弱,我随着老夫人见过两次,每次都是月白衫子,首饰也都素的很,乍一看还以为是不得宠的庶女呢。而她开口之后吧,刚听时确实觉得柔柔弱弱的,但是多说几句就能发现,其实是个娇蛮强硬的性子,所以奴婢总觉得……别别扭扭的。”
陆滨柔笑着点点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还有,我听说晋六姑娘和上次咱们见过的顾家十三姑娘还有徐四姑娘交好,是么?”
凝香道:“不错,晋姑娘建了一个诗社叫幽兰社,顾十三姑娘和徐四姑娘都是诗社的成员,她们还编了本诗集就叫幽兰集,很是被京中的文人公子哥推崇。”
陆滨柔道:“不是说京城姑娘家的诗社都是女儿家的娱乐,不对外公开的么,怎么,还有公子哥和文人推崇?”
凝香的语气里带上了嘲讽:“这不……都是噱头么,什么闺中娱乐,没有人欣赏,传不出来她们才女的名声,姑娘您认为那些千金们真是为了陶冶情操抑或闲的无聊了才作诗?”
陆滨柔敲了敲她的脑袋,摇头道:“不可说,不可说……”
陆滨柔主仆二人到了平国公府后,一个相貌俏丽的丫鬟迎上来,笑盈盈道:“可是威远侯府的陆姑娘?我是六姑娘身边的丫头成碧,我家姑娘在陪着福安公主说话不好走开,特意命我来迎接您。姑娘请这边走,已经来了的其他姑娘们都在偏厅说话,我带您也先过去喝杯茶罢。”
凝香闻言很气愤,在后面正要说话,陆滨柔暗地拉了下她的袖子,对着成碧笑道:“这位姐姐,既然六姑娘暂时走不开,现在时候也还早,我就先去拜见表姑母,一会儿再来。”
成碧听到这里微微一愣,随即脸色郑重起来,忙道:“陆姑娘,国公夫人的院子离这里有段距离,容我向我家姑娘禀报一声,亲自带您过去罢?”
陆滨柔一笑:“姐姐还忙着接待客人,我们就不劳烦姐姐带路了,找个小丫头领我们过去就行了。左右我身边的凝香来过贵府几趟,也大概知道些,无妨的。”
成碧听到凝香这个名字眼神一凝,她咬咬下唇,招手换来一个小丫头,低声吩咐了几句,抬头对陆滨柔主仆道:“既然如此,就让小红带姑娘和凝香姐姐过去吧,姑娘千金贵体,奴婢若有得罪,还望姑娘大度海涵。”
陆滨柔笑着摇摇头,那个叫小红的小丫头忐忑地看她一眼,也不敢说话,默默带起了路。
陆滨柔主仆几人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处后,一直保持恭敬姿态的成碧方抬起头,恨恨地望着正厅方向跺了下脚,急匆匆地往偏厅处去了。
却说陆滨柔两人,走到快到国公夫人院子处时,陆滨柔就把带路的小红打发走了,凝香这时方道:“姑娘,方才分明是晋六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