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天,安阳县主又跑来找陆滨柔,原来这次……竟然是陆滨柔帮她仿造的扇子被她父亲致宁侯发现了!
原来致宁侯某天带着那把折扇进宫去了,结果巧遇盛国公莫思齐。盛国公已经六十多岁了,他和致宁侯聊了两句,突然眼尖注意到他手中的扇子,笑嘻嘻地道:“宁老弟,你这扇子可是远川先生的真迹?”
致宁侯道:“不错,正是小弟前年得来的,远川先生亲笔提的扇面。”
盛国公笑道:“我家里也有一幅远川先生的字,不瞒您说,我爱之甚且。你这扇子可否借我一观?”
能得到眼高于顶的盛国公这么郑重对待,致宁侯心里颇为得意。他把扇子递给他,老头珍重地接过来,细细上下翻看,半晌眼睛一眯,意味深长问道:“侯爷,你这扇子,是怎么得来的?”
致宁侯一愣,道:“国公爷,这……是一位朋友送的,上次太后大寿小弟也曾带着,并无不妥……可是这扇子有什么不对?”
莫老头闻言眉毛一挑,悠悠道:“宁老弟啊,我劝你下次再带东西出来前,还是先请人好好鉴别一下吧。可不是所有人都卖公主面子,硬能把黑的当成白的看呦。”
盛国公说完,摆摆手,慢悠悠地离开出宫去了,留下致宁侯站在原地,被他话中那明显的“吃软饭”意思打击地七零八落的。
出身没落勋贵世家的致宁侯宁轩宇,娶到皇帝亲妹曹曲长公主,是人生一大转折,不过到底是好的转折还是坏的转折,只有他自己知道。反正,这是他的软肋,也是他逆鳞,京城中大多数勋贵都知道曹曲长公主两口子之间那微妙却糟糕的关系,当着驸马致宁侯的面没人提这种话头。
偏偏遇到盛国公这个极为毒舌偏偏还位高权重的老头,宁轩宇饶是被气得要吐血,也只有打落了牙齿和血吞的份。
不过,盛国公于古玩字画上眼光毒辣也是出了名的,莫非……这扇子真是假的?
又羞又怒的致宁侯回到府里,马不停蹄地吩咐找来了大师鉴别,当然,鉴别结果——这扇面真是假的。
不过那位大师言道,这字写的真是真假难辨,他都不敢断定一定是假的,但是那印章,却着实能看出来,绝不是远川先生流传于世的私章。而且扇面太新,纵然有做旧,但是也不是据说藏了七八年的旧扇面该有的样子。
致宁侯这下暴跳如雷,多年被笼罩在公主阴影下的他本就于自尊这种事极为敏感,如今竟然遭受如此奇耻大辱,再想想去年太后大寿时众人对他扇子表现出来的羡慕夸赞,当时只觉得高兴得意,如今回头一想,他觉得似乎人们笑容背后都是讥笑和嘲讽。
平时一向冷面的他这次罕见的大爆发,拍着桌子狂吼的模样震惊了全府,除了曹曲公主闻言冷冷一笑不置一词外,其余众人都在背地里议论纷纷。
安阳县主当然也听说了父亲的反常,稍加打听,她立即知道了怎么回事。
她立即惊觉,这次事情闹大了!父亲最爱面子,这次丢了这么大面子,要是知道最后是她闯出来的祸事,她就完了。她自己倒不怕,就怕父亲又迁怒到母亲头上,她实在不想再看一次,人前骄傲甚至称得上跋扈的长公主母亲,在无人时怔怔发呆垂泪的模样。
想来想去,她别无他法,这件事很好查的,本来那把扇子的确是真迹,上次父亲在太后大寿时带着时并无问题,最后稍加查探,就会查出是她做的马脚,指不定还会连累上帮她的陆滨柔……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帮忙做假字画,可不是什么好听的名声啊!
她再不敢耽搁,急匆匆跑到陆府来了。
陆滨柔闻言,扶额苦笑,怕什么来什么,她还想着先瞒过这几天,她已经给师父去了信,想来师父不会拒绝她,新题的扇面很快就会寄来了。她本想着,到时候她再加一幅师父的字,一并给了安阳县主让她去跟致宁侯说明情况,言道是小女孩胆小怕父亲生气,这事也就揭过了。
谁知道就这么几天,居然出了这么个岔子。
她当机立断,对安阳县主道:“县主,为今之计,只有我和你一起,去向你父亲坦白,你可愿意?”
安阳县主哭的抽抽搭搭的,道:“姐……姐姐,是我连累了你,我当时就不该取巧,该向父亲说明情况的,大不了去跪祠堂,也就没事了。如今还要姐姐你陪我担责任,呜呜呜……”
陆滨柔叹口气,要说她不生气,那是不可能的,她也挺后悔当时自己一时心软,帮了这个小姑娘撒谎结果闯下大祸。但是,后悔又怎么样,再后悔,时间也不能回去。
即使时间能重来,以安阳县主冲动的个性,自己软软的耳根子,指不定事情还会演变成如今这个情况。
她道:“好了县主,别哭了,本来过几天我就能得到远川先生的真迹扇面,我想着再拿一幅先生的字,一并给了你让你给你父亲赔罪。如今这是赶不上了,我们带上那副字,这就去府上吧。”
安阳县主羞愧地点点头,陆滨柔道:“那你等我一下,我换件衣服,等会儿一起和你去你母亲那里。”
安阳县主猛地抬起头,问道:“还得……去我母亲那里?”
陆滨柔道:“对呀,难不成我一个未出阁的大姑娘,直接去求见你父亲?那成什么样子。”
安阳县主恍然大悟,但她犹豫了下,支支吾吾道:“姐姐,能不能,想个法子,咱们不让母亲知道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