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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眼的阳光直射到姚镇的双眼上,被囚禁于囚车中的他,不由地闭上了自己的双眼,身上穿的脏兮兮的囚服,已经不能分辨出原来的颜色了,上面满是灰黑,还有干涸的血迹,手腕和脚踝处的链条在他的皮肤上勒出深深的印子,长时间没有见到阳光的他,整张脸都没有血色,就连嘴唇,都是煞白的,脸颊也是凹陷进去,毫无精神。
“姚大人!姚大人!”
恍惚之间,他似乎听到有人在呼唤他的名字,还是有些感激的,没想到在姜国的时候没能殉国,现在在煌国当官之后,反倒是收获了那么多民心,他忽然觉得当初跟着姜自悠来到煌国,是个正确的选择了,不能看到姜自悠覆灭了煌国,不由觉得可惜。
刑场就在眼前,那是处决了多少忠臣的刑场啊!姚镇远远地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那是皇甫浩手上的血腥味,他不由地眯起了眼睛,他是不愿意死在这里的。
“姚大人!姚大人!”人群中的呼声越来越高了,人也越来越多了起来。
“都给我往后退,谁敢靠近,一律格杀!”坐在处决台后的官员,对着人群高呼。
“大家不要为了我而被伤了,往后退吧。”姚镇努力地拔高音量,声音里满是伤痛。
人群一阵沉默,他们眼睁睁地看着姚镇被官兵从囚车里拖出,然后推搡着上了法场,在这骄阳烈日之下,他们丝毫不能感觉到炎热,他们能感受到的,只有从内心深处的,由内而外的寒意。
姚镇被推到了法场中央,就算是这个时候,他手上和脚上的镣铐都没有被解开。
煌国以前被处决的犯人都会吃最后一顿饭,但是自从杀的人多了,这个项目也就被废除了,所以姚镇也没有吃上“最后一顿”。
官员掏出一道“罪状”,刚想照着上面念姚镇的罪行,一个臭鸡蛋就正对着他的脸飞了过来,糊了他一脸的蛋黄蛋清,而且还是臭的。
“谁,谁干的?给我出来!”他愤怒地用手一捋,那味道,令人作呕。
话音刚落,就又飞来几个鸡蛋,不对,不仅仅是鸡蛋,还有各种烂菜叶,泥巴,石头,都朝着他和在场的官兵砸来。
“来人,给我把这些闹事的统统地都给抓起来!”他指着场下的人,愤怒地说。
在场的人群立刻骚乱了起来,很多无辜的人纷纷往外逃,他们知道煌国官兵的做事规矩,那就是宁可错杀,也不会放过一个,于是,场面立刻就混乱了起来。
姚镇的双腿开始颤抖,他已经预料到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了,人群中还有几个熟悉的面孔,他没想到,姜自悠竟然会为了他这么一条命,动用了那么多人力物力,他何德何能,让她冒着这么大的风险?
也不知道是谁动的手,只听见官兵里面有人大喊了一声,然后倒在了地上,接着人群一下子就乱了,人们四处逃窜。
“赶紧去通知皇上,说是有人在法场捣乱,让皇上加派人手过来!”官员也慌乱了,虽说今天是带齐了人手,但是也没想到现场会那么混乱,而且他之前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更加不知道要怎么做了。
只见旁边的两个小兵立刻从人群里面钻了出去,还没走到皇宫,就被一群乞丐在半路给截住了,拖到小巷里就是一通乱打,身上的衣服也被扒光了,然后被打晕在巷子里。
再看街上,官兵根本就制止不住暴走的群众们。
说时迟那时快,几个黑衣人嗖嗖嗖地就冲到了法场之上,手起刀落,就砍断了姚镇的手铐和脚链。姚镇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姜国的暗卫,这些都是他之前给姜自悠的人,真的是她来救他了!
黑衣人抓住姚镇的手臂就跳下了法场,钻进了混乱的人群中。
“有人劫法场!快点把追,都给我去追!封锁城门!封锁城门!”站在法场上的官员都已经傻眼了,他当官那么多年,就没有见过劫法场的,然后他就想到,他死定了,是真的死定了,就算把人追回来,皇甫浩也未必会饶他一命。
可是官兵们都被人群给冲散了,根本就追不上他们,哪怕他们已经是拿着刀在人群中胡乱挥舞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也不知道是谁,竟然在这个时候在人群里向天扬起一张张写满了皇甫浩“罪状”的纸张,一边洒还一边喊:“皇甫家族为政不仁,为人不正,不配当煌国的皇帝,世上人人都是人,人人都能当皇帝,今天把皇甫浩拉下皇位,明天自己就当皇帝。”
人群里面不断有人喊造反啦,造反啦,不造反就等着被皇甫浩奴役,不仅奴役这一辈,子子孙孙都要被奴役。
“抓起来,都给我抓起来!在场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过!”这种造反的话,在官员听来,就是杀头夺命的咒语,所有听到这话的人,都不能活。
于是人们开始反抗,因为无论他们现在做什么,是否无辜,最终都要被逮捕,还不如乘机反抗一下,说不能还能争取到一线生机。
“援兵还没有到么!”照理说,京城的护卫军就算不去通知,也应该到了,但是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姚镇被人带到了一个小巷子里,衣服都还没来得及换,就被装进了一辆马车,马车里是他的熟人,霍华和徐娘。
“你怎么也会在这里?”姚镇吃惊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