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宫主。”娇莺见殷貘回来,马上迎了上去。殷貘对她摇摇头,示意她别再说话。怀中的琪鸢依旧昏睡不醒,这孩子经过召魔,肯定废了不少力气,别再扰她了。
娇莺顺从地低了头,伸手想帮着殷貘扶起怀中的琪鸢,却被殷貘给避开了。“我来就好。上神大人第一次回魔界,总会有些不适应,你去挑个机灵点儿的,照看着她。”上神回归,还有很多事需要处理,殷貘不可能时时照看着琪鸢。
“是,”大宫主怀中抱着的,就是尊主的女儿吗?那位初聚神格的上神大人?看起来小小一个,也不知能不能担起魔界之主的重任。想归想,娇莺还是乖乖下去找人了。
殷貘将怀中的琪鸢放到了榻上,一旁的夜啼欲言又止。“出来说吧。”她给还在昏睡的琪鸢拉上了被子,起身往外头走去。
夜啼再次看了看榻上的女子,确实和姻缘月神很是相像,可是她什么都不会,一定会拖累魔界和宫主的。他抿了抿唇,手中的重剑换了个位置,也往外头走去。
魔界并不是世人想的那般,入眼全是昏暗以及可怕的魔。它跟六界之中其他的地方一样,甚至它的美要更胜于天界。外边飘起了雪,殷貘将手伸出去,雪花落在她的手上,在指尖晕开一片微凉。
“下雪了……魔界有多少年,再也没见过雪?”殷貘立在屋檐下,身上的紫衫被风吹的翻飞,雪花拍打在她身上,就连长袖上也没能幸免。魔界的天气由尊主掌控,从千年之前尊主去世,魔界便一直是艳阳天。
虽然是魔界,可也有些修为低下的魔修生存,唯有太阳的日子,总有些让人难以承受。千年以来不知害惨了多少魔界子民,现在上神归位了,天气终于是有所改变。
夜啼知道她现在的心情,可他还是觉得,那来路不明的女孩儿,不能继承尊主大位。“宫主,小尊主下落不明,现在无法确认她究竟是不是尊主的女儿,不应该带她来魔界的!”她若是天界埋下的棋子,那魔界不就完了?
天界与魔界势不两立,因此寻找尊主的事才要越发小心,这要是万一被天界钻了空子,可就不是一句话能解决的事儿了。
“夜啼,她就是尊上的女儿。”殷貘说的坚定,眸子却没有离开前头。是不是尊上的女儿,她一眼便能认出来。也许容貌和气质可以模仿,但那种与生俱来的气息,却是不能伪装的。
“可是宫主……”夜啼还待再言,他不相信,他们找了千年无果的小尊主,居然是在天界之中吗?可是殷貘已经不打算与他再说了,他信也好,不信也好,琪鸢是小尊主的事,就是事实。
“行了。夜啼,你多嘴了。”她的声音又恢复了往日的冷冽,便是面上画的再如何柔情似水,娇媚过人,可殷貘她依旧是无心的。或者说,她的心,早已经不在了。
夜啼紧了紧手中的重剑,又是这般。难道宫主除了上神,就看不到别人了吗?
娇莺带着人回来时,便见着他二人一前一后站在院子里头,都不开口说话。“宫主,这是丝璇掌者手底下的,名唤丹青,平日里做事都是体贴入微的。”她伸手唤了,跟在后头的人儿上前来。
“丹青参见宫主。”丹青人如其名,长发高挽,银钗簪入其中。淡然如画,眉眼清秀。说话也是不紧不慢着,字字清晰。
殷貘回过神来,打量了她两眼。“恩,丹青是吧?以后你就跟在小尊主跟前伺候着,小尊主刚回魔界,有些事有些人,还不太会考量处理,你在魔界多年,又是丝璇手底下的,该是懂得规矩,好好照看着小尊主。”
丹青俯身应了。然后便顺着娇莺的话退了下去。
夜啼站在一旁默不作声,娇莺暗撇了他一眼,再看看殷貘的脸色,心里边就明白发生了什么。“宫主,我方才看了两眼,小尊主和尊主夫人长的真是一模一样,娇娇悄悄的。”她一向活泼,说起话来也没了那么多顾及。
姻缘月神宸妁,魔界大多数人称她为尊主夫人。殷貘嘴角挂了淡淡的笑,她转过身来,往屋里头走着。“是啊,她和尊主夫人,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性子也是,还有她身上的传承,都是。”
路过夜啼身旁,殷貘停下脚步来,却不曾看向他。“以后,不准在小尊主前边说什么话,若让我知晓了,无论是谁,格杀勿论。”她的话很明显是针对着夜啼的。
夜啼想要开口,却被娇莺劫了话去。“宫主又开玩笑了,小尊主可是我们魔界的尊主,谁敢对她做什么,夜啼第一个不放过她!你说对吗?夜啼。”这个死脑筋,可别再惹宫主了。
如果说宫主她等了尊主千年,那么夜啼便守了宫主千年。魔界众人都知道,夜啼是最护宫主的,可是偏偏宫主不知道,亦或者说,宫主在回避。
夜啼面无表情的脸上似乎有些变化,他手中的重剑被紧紧握住,俊朗的眉眼盯着面前的殷貘。她为了尊主沉睡千年,守着这魔界,而他便守了她千年,直到现在,殷貘还是不愿意给他一个回答。
或许都是错吧,不该奢望那本就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殷貘不该奢望尊主的爱,他也不该奢望殷貘的回首。
殷貘扫了他们二人一眼,便拂袖进了屋里。娇莺跟在身后,悄悄冲着夜啼使了个眼色。宫主好容易找到了小尊主,那可是缘君上神的女儿,身上有他的血脉传承,殷貘当然是喜爱的。
这个夜啼,平日里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