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琪鸢倚在丹青身上,手里边抱着个软枕,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对面捧着斗篷的娇莺。黄泉路上,忘川河,奈何桥,原来娇莺曾经是那儿的孟婆啊。
然后?娇莺莞尔一笑,伏了伏身子,伸手指向外边。“小尊主若是还想听,那就让丹青来讲吧,宫主还在外头等着。”说完她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琪鸢小姑娘对于这个故事如何了表示很感兴趣,于是转过脑袋睁着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看着丹青,她也不开口,就这可怜巴巴你要是不讲我就哭给你看的表情。
丹青见她这模样,哪有不答应的。她本是丝璇掌者身边的人,而丝璇又掌管魔界众生来历,她自然是知道娇莺的故事的。“小尊主听完了可得乖乖休息,外头起风了,过会还不知道会不会下雪,冷的很。”
琪鸢连忙点头,生怕过了这个点儿就不能再听故事了。反正她也只是无聊了想起身出去走走,现在能呆在屋里听故事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娇莺送走了念儿,可是念儿说的那番话她却记在了心里……”丝璇掌者手中有一破缘镜,能看见他们来魔界之前身上所发生的事,因为娇莺是护法职位,所以丹青特意多关注了些。
“娘亲,你和爹爹画上的人一模一样。”念儿带着奶音的声音,软软的,让人想把她抱在怀中蹂躏一番。娇莺想着,回过身望去,身后的轮回道上皆是前往投胎转世的鬼魂,数不胜数,可那个团子似的小姑娘却再也寻不见踪影。
看来已经入了轮回了啊……娇莺低了头,一双纤手在腹前搅动着,丝帕被她绞得变了模样。念儿,为何会让她有种不舍的感觉?“罢了,封策他不入冥界,不过奈何,就算我是孟婆,也拿他毫无办法。”
冥界四年,凡间早已经过了八十年,她离开的时候,封策恰好当上了兵马大将军,正直双十,是齐国最年轻的大将军。那时没有姑娘不羡慕她,都道覃州城的城主有先见之明,救下了当年落魄一时的封策,这才给女儿定了这番绝世好姻缘。
是啊,封策年轻有为,又长相俊美,可不是少女怀春的对象吗?娇莺那时正待字闺中,邻家的姐姐们过来与她添妆,免不了要调笑一番,字字不离封策,也就是她未来的夫君。
后来过了一月,城主府上来了迎亲么队伍,大红的花轿,后边跟了吹吹打打的人儿,莫不是一番喜庆模样。喜娘搀了她上轿,临别前要先拜别父母。
“阿莺,多谢父亲十五年的养育之恩。”娇莺头上蒙了盖头,什么都看不见,只能由着喜娘带她一块儿行礼。她从小便没了娘亲,只父亲一人把她拉扯大。
礼行完了,自然就是上轿。喜轿里也不知垫了多少棉花,软软的,一点儿都硌不到人。就要嫁人了,马上她就得冠上封家的姓氏,从何家大小姐,变成封夫人。
“停轿!”城主府离举行婚礼的将军别院不是很远,不过一会儿就到了。娇莺还不能下轿,她得等新郎来踢轿门。
封策啊,那个她从小就喜欢的男孩,现在终于要成为她的夫君了吗?娇莺莞尔,她一定会好好相夫教子,会与封策琴瑟和鸣,就这么恩恩爱爱的过一辈子。
等了好一会儿,还是不见踢轿门,娇莺有点儿急了,不会是有人在灌酒不让过来吧?她轻轻掀起轿帘的一角,外边站着她的贴身丫鬟海棠。“海棠,你去看看,大将军怎么还不出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海棠从小伺候她,也是一心向着娇莺的。她也奇怪呢,怎么姑爷还不出来?喜娘和几个轿夫也是只低着头不说话,奇奇怪怪的。“是,海棠这就去。”虽然新娘的陪嫁丫鬟提前踏进门有些不和规矩,不过总不能一直让小姐在这儿等着吧?
他们也不怕误了吉时去!
吩咐了海棠,娇莺心里还是有些慌乱。按理来说这是不可能的啊,下轿拜堂可都是讲究时辰的,怎么能让新娘一直呆在轿子里呢?她手中抱着个苹果,掌心的汗将苹果渍得滑溜。
正在这时轿门被人踢了两脚,不过很轻很轻,但娇莺还是察觉到了,她不由松了口气,来了就好,也许是有事情耽搁了呢。满心欢喜的等着自己的夫君迎她下轿,却不想闻到的竟是一股脂粉气味。
娇莺对这些东西都比较敏感,她一向都只用自己调制的妆粉,外头买的不论多贵,她总觉得闻了鼻子难受得很。这怎么会有脂粉味道?还来不及多想,便有女子的声音传来。
“这就是那覃州城城主的女儿?”娇柔婉转,可跟娇莺比起来却又多了些强硬。
“回殿下,正是那何家千金何娇莺。”这次说话的竟然是那喜娘!喜娘迎她上轿的时候,是要念些吉祥话的,因此娇莺对她的声音倒也不算陌生。
为何会有末世的女子?喜娘又怎么会跟着那女子如此对待她?娇莺虽然性子软糯,但也由不得别人踩在她的脸上,当即便掀了盖头想看看是怎么回事。
却不想入眼没有她那丰神俊朗的夫君,只有一个同样着了大红嫁衣的美艳女子。她脸上画着浓妆,身段妖娆,比起青涩的娇莺来说,漂亮了许多倍。
“你是谁?大将军呢?”娇莺渐渐开始觉察到了不对。
女子娇娇一笑,笑声宛如银铃般清脆悦耳。“我是谁?你这小小贱民,有何资格知道我是谁。”娇莺虽是城主的女儿,但没有封号,跟一般百姓也无区别。
喜娘奉承地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