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族不会放过她?云宴有些难以置信:“她是妖王啊,妖族那些妖怪,难道连自己的王都不顾了吗?”一个团体的核心不就是领军的人物吗?难道妖怪和人类不同?
琪鸢盘着腿坐在妆椅上头,肥爪子杵着下巴,她也不看云宴,只顾着盯着面前的妆镜:“妖族规矩一向如此,说好听了是妖王,说难听了,不过是妖族圣殿选出来看管东西的而已,何况妖王百年一选,也不是非他不可。”这妆镜好生奇怪,可是究竟奇怪在哪,她又说不上来。
妆镜里头一前一后两个身影,一个可人一个娇俏,一个嘟着嘴杵着下巴,另一个则是满面愁容。因着是铜镜,再加上年头久了,照理来说该是模糊的啊,可是眼前的妆镜,连人脸上的细纹都能看的清楚。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这妆镜虽然又被称往生镜,但琪鸢可以肯定这不是往生镜本体,因为往生镜是上古神物,封印者也不敢随意放在这儿,所以这妆镜应该是通过法术和往生镜连通起来,成为往生镜的一个分身。
“那,阿雪她是出不来了吗?这几天我唤她与我见面,她能出现的时间也越来越短,会不会……会不会最后再也出现不了?”云宴双手紧紧抓着身侧的衣摆,看着妆椅上垂眸不说话的琪鸢,她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妆镜……清晰,和往生镜有关联,妖王……一连串的词语全都浮上来,有些杂乱的充斥着琪鸢的脑袋,对于云宴问出的问题她只随意点头应了。
“所以……是我害了她。”云宴双腿一软,跪倒在了地上,衣裙散开来整个铺在地面上头,像初放的菡萏,她抬起水袖掩住了脸,不敢去看那面清晰可见的妆镜。阿雪,都是小姐对不起你,是小姐笨,从头到尾都被人家耍着玩,还害的你替我操心……
云宴有些疲累地闭了闭眼,竟不知道该说什么。问她流言传播者为什么是栀烟?还是问她为什么阿雪不能够出来?“琪鸢姑娘,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地呆会。”
是该好好静静了,明儿大概就入宫了,如果还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在宫里头闯祸了怎么办?可不能再像前世一般尽给父王添麻烦了啊。
“啊!对了,就是静!云宴姐姐多谢你的提醒!终于是让我给找到不对劲儿的地方了,我说呢,这镜子怎么那么奇怪。”琪鸢突然拍了拍手,从妆椅上跳下来,直把云宴吓得呆住了。
待她从地上站起来,琪鸢已经跑到了那面西洋镜前头,伸着爪子在上边拍着。“你想到了什么?怎的又和这西洋镜有关系了?”云宴拿了绢帕正准备给琪鸢擦拭下她的胖爪子,却被她给躲开了。
琪鸢两只胖爪子一起上阵,直把一面清晰的西洋镜拍的左一个掌印右一个掌印,完了还不忘用脚踢一踢。鼓捣了半天才想起身边还有个不知情的云宴,转过小脑袋看了看她,指着这西洋镜道:“先前我就觉得那妆镜是奇怪的,可又说不上怪在哪里,直到你跟我说你想静静。”
云宴听得云里雾里,脑子里跟装了浆糊似的,越发不明白她要说什么,只能睁着眼睛颇为无辜的摇摇头。妆镜奇怪和她的话又有何关系了?
琪鸢也不急,慢慢地给她解释着:“你说到静字,我那时正看着妆镜,里边的人有明显的小动作,这一下提醒了我,本姑娘总算知道了那妆镜奇怪在哪儿了!”她看向刻着繁复花纹的妆镜,小脸上笑得眉眼弯弯。
静……动作?“你是说,镜子里头的人不静?”云宴细想了一番,她提到静的时候,琪鸢正看着妆镜,也是她的一个字提醒了琪鸢,让她注意到那妆镜里头的人其实是不静的,或者说妆镜里头映出来的,根本不是她们自己。
还好不像琳琅那么笨啊!琪鸢点了点头继续讲道:“所以我一开始才觉着这妆镜奇怪,因为它不是妆镜,更不是往生镜,而是地藏王用来超度恶鬼的阴灵镜。”这样一来,一切就有解了,镜子为何那么清晰,镜里头的人影为何不静,都有了解释。
地藏王的阴灵镜,用来超度六界中怨念极深的怨灵,那东西在里边潜心听地藏王教诲,改过自新消除怨念,才能得以重出。而且这阴灵镜是出了名的清澈若水,据说百里之外的东西也能看的清清楚楚,只因这镜子是人心所铸,能让看着它的人看清自己心中所想。
云宴深吸了口气,突然觉得身上凉飕飕的,那面漂亮的妆镜,也变得阴森森的,直让人难受。“所以说,栀烟在骗我,她根本就没有往生镜?她把阿雪的魂魄关在了阴灵镜里?”
“她没骗你,世上能强行送人重生的,除了荒古上神,就只有这往生镜,阴灵镜顶多也就是超度恶鬼,其他没什么用。”琪鸢继续拍着面前的西洋镜,镜子上的爪印越来越多,原本清晰的镜面也有些模糊。
云宴只觉得脑子里越发混乱,栀烟她为什么要骗自己?完全是没必要的啊,还有这阴灵镜,她要阿雪的灵魂有何作用?云宴轻轻抬了眼,往妆镜里看过去,只见里边娇俏的女子也抬了眼,疑惑的看着自己,然后嘴角轻轻挑了挑,扬起一抹笑容。
‘咚’一声让琪鸢锁了眉头,她继续敲了敲方才的位置,依旧是那样的声音。“找到了。”琪鸢偏过脑袋对着有些瑟瑟发抖的云宴道。
听见琪鸢的话,云宴才从那诡异的镜子上收回了视线,有些仓促地走到西洋镜旁边,吞了吞口水才问道:“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