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此情景,一贯温文有礼、谦和待人的钟离阳邈心中终于也升起了怒火。他瞬间从怀中掏出一把类似木条的东西,甩手对着满地的暗器匣子扔了过去,木条由上及下斜穿最前排的几个匣子,及时封住了它们的动作。
而第二排的暗器匣子已全部大开,射出漫天银针。
钟离阳邈急忙旋转手中刀,在两人身前形成一面圆盾,弹开一切银针、飞针、飞镖。
另一方面,蒙面人的弓箭攻势依然在继续,婵儿没有随身带上自己的剑,便弯腰捡起地上一支羽箭,帮钟离阳邈把射来的羽箭纷纷打掉在地。
当第三排暗器匣子发动的关键时刻,黄峰、安六和郎渡总算摆脱围困赶来了。
黄峰凭借着高超的轻功,一边躲避着不断飞出的暗器,一边急速向树丛中的人靠近,顷刻间点了前面几人的穴位。
安六不负快剑之名,一个人就把两排暗器匣子射出的暗器全部挡住了。
郎渡则是从蒙面人身侧出现,一刀劈断了他们手中的弓箭,并顺手砍向了不及躲开的人。
然而,钟离阳邈和婵儿才刚松了音从小径旁的山崖上传来:
“没想到真要做到这一步……”
几人循声望去,只见说话的那个人站在崖边,在他身前还蹲了一排张弓放箭的人,不过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些箭都是涂了油的火箭。
由于当前敌人人数众多,又有着地理位置上的优势,因而任钟离阳邈、郎渡、黄峰、安六均显露出全部实力,一行人却还是处于逆境。
就在婵儿迅速衡量一下眼前情景,决定暴露身手的一霎那,井护和罗洞及时现身了——两人分别从山崖两侧飞身而起,毫不留情地挥剑袭向射箭之人。
电光火石间,情况很快改变。
面对突然窜出的两人,站在崖边的那人竟也没有太过惊慌,只稍退两步,便平举手中长剑迎向井护。
而对这群蒙面人的首领,井护的剑自众人从孤都启程那天起,第一次出鞘了。
“他竟然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钟离阳邈看着蒙面人的招式,感叹了一句。
“你已经知道他是谁了?”婵儿问。
“嗯。他是涂家的人,涂祯。”
“……怎么会是他?难道他想取代包括自己哥哥在内的所有人么?”
“只能这样想了。”
“你刚才说什么真正的暗器,那是怎么回事?”
“是郡主你的话提醒了我。”钟离阳邈解释道,“我才想到有一种能让车醁丧失行动力从而被大量银针射中,同时又没有痕迹留下来的暗器。而这种暗器只有涂家才有。”
“是怎样的暗器?如果是涂家,涂海也有可能啊。”
“这种暗器名为断肠针,一旦射中人体,就会进入血脉,致人昏迷,针不取出人便不会醒来。时日一长,神仙也救不了。”钟离阳邈顿了顿,又说,“因为太过阴狠,这种暗器我们早已不再制造,神秘人由此可确定是涂海、涂祯两人之一。”
“唔。”
“不过这几日来和涂家相关的事情,都是由涂祯出面,各人那里都有他的眼线,而且我们的行踪他也了若指掌,这让我不得不对他产生怀疑。恐怕涂海也已逐渐被他架空了势力……”
“或许是涂海吩咐他这样做来扰乱我们的视线呢?”
“如果是这样,不会连吕绎如都不曾露面。”
在钟离阳邈和婵儿说话间,井护和罗洞已经收拾掉了山崖上的所有人,而那为首之人真如钟离阳邈推测,正是涂祯。
“你的人很厉害,换作我也不是他的对手。”钟离阳邈看着井护和罗洞的方向说道,“甫王担心你才让他们跟来的吧?”
“嗯,应该是吧。”婵儿一心想着车醁的伤情,而心不在焉地点了下头,无心追问井护及罗洞的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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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二十九,一切恢复了平静。
车醁体内的银针全部取出,人已苏醒过来。
钟离阳邈和婵儿与晋衔一脉商议,采买所需铁矿。
恢复自由的涂海和吕绎如也开始准备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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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初七——
趁井护、罗洞、黄峰、安六四个人跟随钟离阳邈和郎渡检验铁矿并装上车马之机,婵儿总算有一个时辰时间可以独自行动。
婵儿偷偷溜到车府的院落外,从侧墙翻了进去,直奔车醁的书房。
“什么人?”车醁察觉到窗外有人接近,警惕道。
“我来只是有话想转达。”婵儿在镂空的椭圆形窗边沿靠坐下来,露出个浅浅的笑容。
“你是……和钟离少爷一起的赫连小姐。”车醁有些许诧异。
“车矿主身体好些了吗?”
“已无大碍,这次还多亏了两位,车某才捡回一条性命。”
“车矿主太客气了。”
“不知道赫小姐要转达什么?”
“这样吧,我问你三个问题,问完,我们再说这转达的内容,如何?”
“呃……”车醁有点摸不着头脑。
“我就当你答应了。”婵儿用右手食指比划出一个“一”,说,“第一,我想请问车矿主,是否和恒国赤华兵器行做过生意。”
“这一点……”
“你先不用急着回答。”婵儿用手比划出一个“二”,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