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卑职无能,辜负大人的信任,特来向大人请罪。”
赵冠侯一愣“这还在正月里,别人见面都是拜年,你这怎么见面报丧。怎么回事,起来慢慢说。”
“卑职有罪,不敢起来,您的通房丫头凤喜姑娘,与人私奔了。卑职没能看住人,请大人落!”
赵冠侯的神情不变,依旧慢条斯理坐回太师椅上,只打量高升“私奔?你怎么知道是私奔,不是其他的情形?衙门没断,你倒给断了?”
“凤喜姑娘虽然没名分,但却是您的枕边人,小的不敢怠慢,每次凤喜姑娘出去,身边都会安排四个保镖,还有两个弟兄跟着。这几个弟兄手下都很来得,凤喜姑娘自己也很有两下子,如果是歹人不轨,不可能毫无征兆。何况,凤姑娘在那之前,就和一个男人碰过面,说是遇到老乡,请到小酒馆很吃了一顿酒。等第二次出门时,就有意把保镖支开,您也知道,男女有别,弟兄们不好跟的太近。等到现事情不对时,人已经不见了。我们把那个老板抓起来,他知道的也不多,只说是按着凤姑娘的安排行事而已。卑职仔细查看过,并没有格斗的痕迹,且守门的兵也说了,是凤喜带着人出城,他们不敢拦,可见是凤姑娘自愿的。”
高升的神色很尴尬,自家长官的通房与人跑路,这种事在达官显贵之家,不算稀罕事。不过要是没能把人抓住,反倒真让她夹带私逃,未免太没面子。
丰禄死后,他本已经沦落为乞丐,是赵冠侯又提拔他,将他起复原官,依旧戴上了蓝顶子。结果他把事情搞成现在这样,虽然赵冠侯未曾加罪,自己已觉得无面目,向上磕头道:
“大人,卑职自知,无面目见大人,但是就这么一走了之,若是外人不知内情,准说是我拐带了凤姑娘。小人这点名声,就全都毁了。大丈夫来去明白,今天特意来向您请罪,请大人降下军法,小人甘愿领死。”
赵冠侯摇摇头“大过年的,别死了活的,不吉利。这事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年前的事。小人想给您送消息,可是到了八角台,才知道您带着人去剿匪,小人实在是找不到您,只好在这里等。”
他又在地上磕起头来“大人,都是卑职无用,请大人您落!”
“她走的时候,拿了什么东西走没有?”
“这……小人就不知道了,毕竟是您的东西,我们知道的不多。只是从董掌柜那问了下,凤喜没向他支过钱。”
“那她穿的什么?”
“您新给她做的那个桃红袄,外面是一件火狐袍子,还戴着您买的那挂链子。手上拎着一个皮包,是您临走时给她定做的。她自己过去的那身破衣服,就放在家里,连衣包都在。这贱货真没良心,吃您的穿您的,居然做这种事。小人若是再见到她,绝饶不了她。”
赵冠侯摇头道:“好,我知道了,你且下去,我自己要想一想。这事总之不能怪你,你也不用自责。不管这事将来是个怎样的局面,你都好生做好自己的差事,其他的事,与你无关。”
打走了高升,孙美瑶也知,男人遇到这种事,心情都不会好。虽然凤喜不是赵冠侯的姨太,但终究是一起睡过的女人,就这么跟野汉子跑了,也是伤面子。再者,自己和赵冠侯出来剿匪,临时的浮财都归她管,虽然军队钱不能动,但是赵冠侯自己手上的钱财也有不少,被这么一卷而空的话,也让人气闷。
饶是她平时大胆活泼,此时也只能赔着小心,生怕惹了怒火到自己身上,拉着赵冠侯的手,赔着不是“这事,大概是我做错了。她当初不是很情愿的陪你,是我逼着她伺候你,原本想着让你开个原封,算是我报答你对我的好,她被你要了,早晚也会死心塌地,却没想到害你丢脸。你要是有气,就冲我撒吧。”
“不,这事不怪高升,更不怪你。再者这事透着蹊跷,美瑶你想想,她要私奔,是和谁私奔?她的性子,你是很清楚的,不是随便遇到个男人就会动心的女子,若是这么容易上手,她在我家,不是早被我抱上了床去?”
孙美瑶点点头,赵冠侯又道:“以此推断,她说遇到老乡,不一定是推辞,很可能是真的遇到了极相熟的人。我们就算是她的老相好,你可曾见过,穿着新男人的衣服,戴着他的饰,去和老相好私奔的?总归,身上要带一两样旧时的东西才对。”
“冠侯,我要问你句话,她……她跟你时……是大姑娘?”
见赵冠侯点头,孙美瑶道:“那这就是了。她跟我说过,她心里一直装着个人,因为自己脏了,就不敢再想他了。这事听着不好听,我就没同你说过,现在想来,多半是遇到那个主了。可是按你说,她也不该穿着你买的衣服,去跟老情人私奔,这确实不合道理。若说夹带私逃,好歹掖走,这……”
“这是说明,她其实没想过走,只是想和旧相好说说话。这事不好让别人知道,所以就把卫兵支开,而被带走,则非她的本意。”
孙美瑶疑道:“她有功夫,谁能掳走她?”
“有功夫也顶不住洋枪或是有心的暗算,再者说,若是旧相好用什么相要挟,她也没办法。不能因为没有抵抗痕迹,就说她是心甘情愿走的。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