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本军官立定后向停在楼梯上的明镜微微鞠躬“我是特高课的高木,奉命来请明镜女士去特高课喝茶,南田课长在等您。”
明镜瞧这架势:哪里是来请她喝茶,分明就是押自己去喝茶的“特高课?你们特高课就可以无礼,不请自来?”
高木面无表情“还请明镜女士配合。”
明镜拉拉身上毛衣,并不惊惧,很是镇定“那可否允许我换件衣服?”
高木点头“可以,请您尽快。”
“阿香。”明镜将阿香叫来“替我更衣!”
阿香连忙跑来“好的。”
明镜又走回二楼,阿香紧跟左右。
明镜走后,日本人也全部离开,阿香立刻给明楼打了电话。
接到电话的明楼立刻离开了办公室,顾不上响起的电话铃声。
……
上海火车北站。
樱花号火车已经蓄势待发,在日本宪兵和从76调来特务的严密保护中,所有人员都在日本宪兵的盘查后有条不紊的登车。
列车员小野三郎对上车人员一一鞠躬。
再抬头时,看见了带着小巧圆帽,身穿黑色系带大衣的苗条女子。
她将自己的证件交给宪兵中尉“我是随列前往南京的医生城田惠子,名字应该已经登记了。”
这位日本宪兵尽责的检查了她的证件,提出了自己的疑惑“随专列前往南京的医生不是应该安排军医嘛?
“因为陆军医院的前辈们都很忙,泽井前辈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说他还要做一个很重要的手术,其他前辈也都很多天在忙了,实在抽不开身,所以才请我代替他们。”惠子温柔娴雅“您可以向他或者您的长官核实我的身份。”
日本中尉合上证件,抬眼看了一眼她。
惠子伸手,但没有很着急的去拿他递的很慢的证件。
果然那位军官没有将证件还给她“对不起,惠子小姐,请问你是哪里人士?”
惠子微笑“名古屋。”落落大方。
有一位同样负责护卫的中方人员走向了他们。
小野三郎也看着他们。
“名古屋?真是巧,我在名古屋读过书。”日本军官看似随口询问“请问惠子小姐是在哪所高等学校就读的?”
“犬立山女子高级中学。”惠子脱口而出“不过我只在那里读了二年,随后就和父母前往东京了。”
“那惠子小姐还记得名古屋当时的市长是?”军官再问。
“大岩勇夫先生,我还可以告诉您他是在1927年就任的,中尉先生这是在怀疑我吗?”惠子微笑着,但神情里带着几分恼怒。
军官将证件交还给她“请原谅我职责所在。”
“因为答应了前辈的请求,我错过了和男友的一个约定很久的约会,所以……也请您原谅我的失礼。”惠子也向他行了一个45°的礼仪,非常标准的日本女子鞠躬礼。
军官再度还礼“抱歉,请您上车吧。”
“谢谢。”惠子含笑低头,走向小野三郎所在的车列,与小野三郎目光交汇间登上火车。
小野三郎一样鞠躬。
惠子上了火车,听到后面的脚步声,转头。
“惠子小姐,好久不见。”小野三郎依然用日文对她说。
“好久不见。”惠子还礼,她无法确定他现在的名字。
这时候刚才注视她的那位中方特工人员也上了火车“惠子,你只能待在这节列车员车厢,有什么事情我会通知您的。”
“是。”惠子向他揖礼,走向了列车员车厢。
小野三郎也想走过去。
“你站住。”那位人员叫住了小野三郎,也就是明台。
惠子微笑着斜眸,打开车厢门走入。
走入车厢后,环顾四周,放下药箱和自己的皮包,仔细摸了一遍车厢,确认安全才坐下。
明台很快也进入了车厢,不过她发现了他手里刚才的皮箱不见了。
“惠子?不应?”明台因为被人拿走了东西而显得紧张。
桃夭一笑。
明台因她这老神在在的一笑更心里窝火,为什么每次遇见她他都会有种遇见大哥的感觉?都在她那双深邃的眼睛透视之下,好像自己都被她看穿了“三次见面我还是猜不出来你的身份,请你告诉我你究竟是什么人?”
“知道我是‘人’何必问清。”桃夭坐着。
明台站在车厢门口朝外看去,确定无人,转头“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不是军统更不是中统,你是共……”
“真这么认为吗?”桃夭注视他的眼镜“你说过我不像。”
“不像并不代表不是。”明台很严肃。
桃夭依然是莞尔,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