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净涪的正前方,就是那一个供奉着佛陀的佛龛。
他站了好一会儿,才又拎了清水,往净房里走。
仔细洗漱过后,换了一身簇新僧袍的净涪闭上房门。
他站在房门边想了想,为了稳妥起见,又从他自己的褡裢里翻出一块木牌,将它挂到了门外。
如此这般之后,净涪才算是满意了。
他往佛龛里供奉了三柱清香,默然拜祭之后,便在佛龛前的蒲团上坐下,闭目沉入定境。
这一坐,就是一天。
在暮鼓敲响之前,仗着师兄的身份压下净念,又凭借着师叔的辈分压下白凌的净意踏着轻快的步伐来到净涪的这个云房前,却被紧闭着的房门拦了下来。
他望着那房门上挂着的那一块“勿扰”木牌瞪眼不已,不过他到底不敢打扰了净涪,便只得摇晃着脑袋,又往法堂去。
清泉大和尚扫了一眼从堂外匆匆赶来的净意一眼,见只得他一人,也没多说什么,拿起木鱼槌子便领着众人开始做晚课。
净意扫了净念一眼,自在他自己的蒲团上坐了,拎起木鱼槌子便跟在清泉大和尚后头做晚课。
净意沙弥的旁边,还有一个蒲团。
那是净涪的位置。
为了这一个位置,净意还特意将自己的蒲团往旁边挪了挪。
不过可惜的是,一直到晚课结束,这一个蒲团仍旧空着。
待到晚课结束后,清泉大和尚扫了下方的净意、净念和白凌一眼。
净意只觉自家师父的目光在他身上顿了一顿,哪怕他的目光轻飘飘的没有什么力量,心脏也不自觉地漏跳了一拍。
他自己心知,今天的晚课,他是有些晃神的。
不过也就只有清泉大和尚和旁观者清的白凌看得清楚,其实不单单是净意,甚至是净念,今日的心思都不集中。
都在走神!
可是清泉大和尚也没说什么,他只是看了众人一眼,便就将身前的木鱼和木鱼槌子归整到原位,起身离开。
净意、净念自己心知肚明,也不拉着白凌再说些什么,垂着头回了自己的云房,继续补上今日的晚课。
直到天边的那一缕朝霞荡开,一夜静坐的净涪才终于睁开了眼睛。
他心底也没有丝毫晃动,眼神也是平静无波。虽一夜未眠,精神、身体都未见半点疲态。
更甚至,他的精神好得出奇。
也是,昨天拉出了那一缕紫色道气,既成功完成了他与清泉大和尚之间的交易,又验证了他自己本尊的神通,而今日,今日他可是能够踏入静和寺的藏经阁窥见藏经阁里那一枚刻着《金刚般若波罗蜜经》的贝叶呢,他的心情又如何会不好?
净涪轻轻地眨了眨眼睛,便从蒲团上站起,向着身前那佛龛里供奉着的佛陀合十一礼,便推开了出了屋。
在出门之前,他转过身,从紧阖上的房门上取下那一块刻着“勿扰”两字的木牌。他将木牌重新放回褡裢中,转身出了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