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就让李安有些想不通了,既然物业公司年年亏损,那为什么还赖在小区不走呢?难道他们就希望做亏本的生意,免费为大众服务。
商人自古都是无利不起早的家伙,就算变得再怎么有良知,也不至于做赔本的买卖吧!而且,还不是一个物业公司,几乎所有的公司都在亏本,都在赔本赚吆喝。
这种作假手段也就只能骗骗刚出学校的学生,对于任何一个有社会经验的成年人来说,都知道这账目是虚假的,上面的支出明细太笼统,没有具体到每一个细小的花费,另外,小区时不时的就会栽树,一棵看上去也不是很好看的树,报价都能有好多万,若是栽个几百棵树,那么,庞大的支出就有着落了。
至于小区的物业为何要做的收支基本平衡,甚至还要亏损一些,自然是为了显示自己处处为业主服务的良好形象,若是把一年盈利几百万告诉你,估计马上就会有人上朝廷反应,要求降低物业费了,如此,他们的利益就收到侵犯了。
而若是把自己的账目给做的亏损几百万,那肯定也是不行的,如此,亏损如此庞大,物业公司为何还赖着不走?为什么没有倒闭,这不是严重违反常理么,而让收支基本平衡,这样一来,所有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至于别人不相信,那就没有办法了,反正他们能把账面做的让人无可奈何,你有能奈何他。
总之,某些人只要想贪墨钱财或者隐瞒财务,总会想尽一切办法的做假账,以此来为自己谋取最大的利益。
“洛阳有多条铁路线,交通颇为繁忙,这个月的收入居然比上个月还低,支出却高出了不止一点点,收支相抵,这个月的盈利才三百五十八贯,鱼给事,这个账目肯定有问题,不止这个月,最近这一年的收支都大有问题,收入不涨反降,支出步步增加,已经快要超过收入了,如此下去,明年这条线路就要亏损了啊!”
一名心腹太监开口说道。
“鱼给事,这铁路是工部负责修筑的,前期的投入也都是他们花的,我们只是负责运营,洛阳这么重要的枢纽位置,每天人员和货物的运输都是络绎不绝,怎么着也不至于搞成这样,一个月的盈利就剩三百多贯了。”
有一名心腹太监无奈的说道。
“鱼给事,他们这账目做的倒是挺专业的,不论怎么挑都挑不出什么毛病来,但这其中必然有猫腻,洛阳铁路分局不可能才这么点收入,这里面大有问题啊!”
第三名心腹太监也感觉洛阳城铁路分局大有问题。
鱼朝恩闻言,一句话也不说,这里面有多少问题,他自己岂能不清楚,每年快到年关的时候,洛阳铁路分局的几位领导,都会送给鱼朝恩大量的礼品,今年的礼品也送到了,比去年送的礼品还要多。
而这些礼品的价值,远远大于洛阳铁路局一个月的净收入,多位领导送的礼品加起来,价值比洛阳城铁路分局这一年的总盈利都要多,可见这些家伙贪墨了多少民脂民膏。
其它的铁路分局也同样会送礼给鱼朝恩,不送礼的很少,以往收礼的时候,鱼朝恩总是非常高兴的,得意的不得了,而这一次,鱼朝恩感觉这礼品有些烫手,而他都收了这么多年了,这一次就算不收礼,也是不能置身事外了。
也就是说,鱼朝恩虽然脑袋是清醒的,但他已经完全陷进去了,而且无论他如何努力的思考,似乎都找不到逃离这个泥潭的办法,他的府宅就在长安城内,里面堆积了这几年攒下来的家当,只要被查抄,那么,他贪腐的行为就彻底的掩盖不住了。
他也想过退路,可他只不过是一个太监而已,他没有任何的子嗣,没有人能继承他的财产,也就没有人能真正的忠心于他,况且,天下虽大,但天下是皇帝的,他能逃到哪里去,携款外逃的唯一下场就是死路一条。
但若是不逃,他积攒下来的庞大资产就是一个定时炸弹,随时有可能要了他的小命,铁路局的收入急转直下,而一旦触碰到了朝廷的忍耐极限,朝廷必然会采取行动,如此,他鱼朝恩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贪心不足蛇吞象,贪心不足蛇吞象啊!”
鱼朝恩无奈的叹息道。
他的眼神很是无奈,他以为下面各个单位的下属,能够比较温和的贪墨钱财,不要把动作搞的这么大,这样,就算他们一直贪墨几十年,都不会被朝廷注意到,但这些家伙贪心过头了,贪墨的幅度越来越大,以至于让朝廷都得到不到收入了,这显然是非常危险的行为,而这些家伙居然不但不害怕,还明目张胆的送礼给鱼朝恩。
也许,在他们看来,只要把鱼朝恩这个顶头上司给搞定了,那么,他们就可以尽情的贪墨钱财了,又或者,他们觉得自己已经完全把鱼朝恩绑架了,让鱼朝恩不得不护着他们,因为他们一旦出事,收礼多年的鱼朝恩也就跑不掉了,要快活大家一起快活,要死的话,那就大家一起去死好了。
鱼朝恩也感觉自己被绑架了,最初下属官员送礼给他的时候,他还是很自豪的,可慢慢的他就被这些下属给绑架了,与这些下属成了命运共同体,大家休戚与共,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跑不掉。
所以,即便是明知有危险,鱼朝恩也是无可奈何,并没有任何好的办法来摆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