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南山,鸟去山空,山坡上的墓地沉浸在夕阳的余晖里,血红暗淡,渐入阴森,四周弥漫着一种渗人、抽凉之气,正当阴阳交替之时。
四、五个穿黑衣的人,正在墓地奋力提铲挥锄。他们在干什么?在挖人家的坟呢!恐怖的举动,令四周**生命都吓得不敢作响,恐寂的氛围中,只听见锄、铲撞击砂石的声响。黑衣人默不作声,拼命地干着,或许只有这样,才能分散他们内心的恐惧。
“嘿!我说哇。”一个黑衣人冷不丁冒出一句话。
“**的吓死人呀?人吓人会吓死人的,你懂不懂啊?说话前先打个招呼好么?”另一名黑衣人气愤地说。
那名突然开口说话的黑衣人争辩道:“谁说老子没打招呼?老子不是‘嘿’了么?胆小鬼!看把你吓的。”
“你再说一遍?老子拍死你!”恼羞成怒的黑衣人举起铁铲便要打。
“嘿嘿嘿……干啥哩?”一个头目模样的黑衣人用手指制止。
“老黑!你想说啥?”一名黑衣人问刚才突然发声的黑衣人。
“老子想说,好事没干,叫我们来挖人家的坟,缺德咩?”
“我讲你这个‘死黑狗’,再颠我打烂你的嘴刻。快点快点!都快点给我挖!再不快点,等天黑下来,你们就等着鬼上身吧!”小头目的这句话,吓到了众人,众人不敢再多言,奋起挥舞锄、铲,很快便将坟墓挖开一角,露出棺材。
“给我撬开!”
众人手忙脚乱地撬开棺木,露出里面的尸身。众人散开,小头目近前正要细验,突然瞭望的黑衣人前来报告:“有人来了!”
“快走!”小头目挥了挥手,带着手下,急忙撤去,很快就消失在暮霭之中……
十来个村民办完丧葬后,路经此地,见一拨鬼鬼祟祟、贼头贼脑的黑衣人正在挖坟,甚感奇怪。别人来墓地,是为了丧葬或者祭拜,而这伙人却来挖坟,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说不定是来盗墓的。想到这些,村民们急了,赶忙前往制止,那伙黑衣人见有人前来,便逃之夭夭,一下子不见了人影。
村民上前一看,棺木已被打开,里面露出穿着军装的遗体,村民明白这是一座解放军的烈士墓,而这伙人挖解放军的墓,绝不是简单的盗墓行为,肯定与最近肃特有关。村民意思到问题的严重性,急忙派人报告当地公安。不久,当地公安派人前来查看了掘墓现场,叫人恢复了坟墓的原状,并将此事报告给上级部门,很快市局领导便获知此事。
市公安局局长马定初来到市委书记韦严办公室,亲自将此情况向韦严作了汇报。
“看来敌人是有所擦觉了。”韦严不仅是担忧谢正标的身份暴露,更是担心与谢正标接触的那个“人”的安全,因为这个“人”在整个剿匪棋局中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他不能有事啊!
马定初感受到韦严心里的那份压力,毕竟剿匪的路才刚刚开始,不能够出现大的闪失,否则,以后的路就不好走了。
“既然这样,考虑到敌人内部我们同志的安全,是否把谢正标同志撤回来,再派另外的同志接任?”马定初问。
“这个……”韦严犹豫了一会,说道:“这样吧!你征求一下谢正标同志的意见,看看他对这件事怎么看?再做决定。”
“好吧。”
马定初回去之后,换了便装,戴上礼帽和眼睛,用围巾将自己的脸给遮挡住,便匆忙出了门,他要在指定的地点与谢正标见上一面,尽快处理好这件事情。
约定的时间到了。谢正标准时出现在那家叫“碧螺鲜”的粉店门口,左右看看,确定无人跟踪后,走进了粉店。马定初已经要了一碗螺蛳粉,往碗里多加了些辣椒粉,用竹筷伴着热气腾腾的粉,碗里的汤粉一下子变得通红起来,若是遇上喜欢吃辣椒的看客,定会馋得口水直飙。
谢正标也要了碗螺蛳粉,同样往碗里洒了不少辣椒粉,然后端着碗,来到马定初一桌,坐下后,拌起粉,一下子被通红的螺蛳粉和扑鼻的螺丝香味,刺激了味蕾,他急不可待地开吃起来,美食美味,让他完全忘了局长的存在。
“臭小子!当老子不存在是吗?”马定初暗暗骂了一句,用胳膊肘捅了捅谢正标。
谢正标“嗯嗯”两声,仍自顾着吃他那碗粉。此时,马定初已经吃完碗里的粉,美美地喝上两口螺蛳汤,满足地抹了抹嘴角上的残汁,朝掌柜的喊了一声:“结账”,付了钱,也不理谢正标,自个儿走出门外,向粉店旁边的公园走去。
谢正标见局长也不等他,径自走了,急忙扔下碗,付了粉钱,跟了过去。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公园的湖边一处没人的地方,并排于栏杆处,望着湖心。湖面上,远处几只鸭子在尽情的嬉戏玩耍,近点的地方,红鳞泛泛,好似霞光一片,那是红色的鲤鱼成群结队,互相追逐闹耍。多好的景呀!可惜两人不是闲人漫步,此刻的心情,宛如这平静的湖面下闹腾的鱼儿一般,停歇不下。
“局……”
“嘘……叫老板。”
“老板,什么事那么急呀?你得让我吃完那碗粉再说呗,你吃饱了,我的肚子还吊着哩。”
“活该!等老子走后,你再找个地方慢慢的吃,事情紧急,必须赶快做出决定。”
“是不是又有什么任务?”
“任务是有的。不过,当前要解决一个棘手问题,就是你的身份可能已经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