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下为字,乌得以为氏哉?齐侯镈钟铭云:“咸有九州,处禹之都。”释之曰:“齐之封域,有临淄、东莱、北海、高密、胶东、泰山、乐安、济南、平原,盖九州也。”予按铭语正谓禹九州耳,今所指言郡名,周世未有,岂得便以为州乎?宋公(音巠)钟铭曰:“宋公成之(音巠)钟。”释之曰:“宋自微子有国二十世,而有共公固成,又一世而有平公成。又七世而有剔公成,未知孰是?”予按宋共公名,史记以为瑕,春秋以为固。初无曰“固成”者。且父既名“成”,而其子复名之可乎?剔成君为弟偃所逐,亦非名“成”也。周云雷磬曰:“春秋鲁饥,臧文仲以玉磬告籴于齐。”按经所书,但云“臧孙辰告籴于齐”。左传亦无玉磬之说。汉定陶鼎曰:“汉初有天下,以定陶之地封彭越为梁王,越既叛命,乃以封高祖之子恢,是为定陶共王。”予按恢正封梁王,后徙赵。所谓定陶共王者,元帝之子、哀帝之父名康者也。

碌碌七字

今人用碌碌字,本出老子云:“不欲碌碌如玉,落落如石。”孙勉唐韵引此句及王弼别本以为琭琭,然又为录录、娽娽、鹿鹿、陆陆、禄禄凡七字。史记:“毛遂云:‘公等录录。因人成事。’”唐韵以为娽娽。汉书萧何赞云:“录录未有奇节。”颜师古注:“录录犹鹿鹿,言在凡庶之中也。”马援传:“今更共陆陆。”庄子渔父篇:“禄禄而受变于俗。”后生或不尽知。

占测天星

国朝星官历翁之伎,殊愧汉、唐,故其占测荒茫,几于可笑。偶读四朝史天文志云:“元祐八年十月戊申,星出东壁西,慢流至羽林军没。主擢用文士,贤臣在位。”“绍圣元年二月丙午,星出壁东,慢流入浊没。主天下文章士登用。贤臣在位。”“元符元年六月癸巳,星出室,至壁东没。主文士入国,贤臣用。”“二年二月癸卯。星出灵台,北行至轩辕没。主贤臣在位,天子有子孙之喜。”按是时宣仁上仙,国是丕变,一时正人以次窜斥,章子厚在相位。蔡卞辅之,所谓四星之占,岂不可笑也!子孙之说,盖阴谄刘后云。

政和宫室

自汉以来,宫室土木之盛,如汉武之甘泉、建章,陈后主之临春、结绮,隋炀帝之洛阳、江都,唐明皇之华清、连昌,已载史策。国朝祥符中,奸臣导谀,为玉清昭应、会灵、祥源诸宫,议者固以崇侈劳费为戒,然未有若政和蔡京所为也。京既固位,窃国政,招大珰童贯、杨戬、贾详、蓝从熙、何欣五人,分任其事。于是始作延福宫,有穆清、成平、会宁、睿谟、凝和、昆玉、群玉七殿,东边有蕙馥、报琼、蟠桃、春锦、叠琼、芬芳、丽玉、寒香、拂云、偃盖、翠葆、铅英、云锦、兰薰、摘金十五阁,西边有繁英、雪香、披芳、铅华、琼华、文绮、绛萼、秾华、绿绮、瑶碧、清音、秋香、丛玉、扶玉、绛云,亦十五阁。又叠石为山,建明春阁,其高十一丈,宴春阁广十二丈。凿圆池为海,横四百尺,纵二百六十七尺。鹤庄、鹿砦、孔翠诸栅,蹄尾以数千计。五人者各自为制度,不相沿袭,争以华靡相夸胜,故名“延福五位”。其后复营万岁山、艮岳山,周十余里,最高一峰九十尺,亭堂楼馆不可殚记。徽宗初亦喜之,已而悟其过,有厌恶语,由是力役稍息。靖康遭变,诏取山禽水鸟十余万投诸汴渠,拆屋为薪,翦石为炮,伐竹为笓篱,大鹿数千头,悉杀之以啖卫士。

僧官试卿

唐代宗以胡僧不空为鸿胪卿、开府仪同三司,予已论之矣。自其后习以为常,至本朝尚尔。元丰三年,详定官制所言,译经僧官,有授试光禄鸿胪卿、少卿者,请自今试卿者,改赐三藏大法师,试少卿者,赐三藏法师。诏试卿改赐六字法师,少卿四字,并冠以译经三藏。久之复罢。

大观算学

大观中,置算学如庠序之制,三年三月,诏以文宣王为先师,兖、邹、荆三国公配飨,十哲从祀,而列自昔著名算数之人,绘像于两廊,加赐五等之爵。于是中书舍人张邦昌定其名,风后、大桡、隶首、容成、箕子、商高、常仆、鬼臾区、巫咸九人封公,史苏、卜徒父、卜偃、梓慎、卜楚丘、史赵、史墨、裨灶、荣方、甘德、石申、鲜于妄人、耿寿昌、夏侯胜、京房、翼奉、李寻、张衡、周兴、单铩⒎英、郭璞、何承天、宋景业、萧吉、临孝恭、张曾元、王朴二十八人封伯,邓平、刘洪、管辂、赵达、祖冲之、殷绍、信都芳、许遵、耿询、刘焯、刘炫、傅仁均、王孝蚢Ⅵ年悸蕖⒗畲痉纭⑼跸c鳌⒗疃祚、边冈、郎顗、襄楷二十人封子,司马季主、洛下闳、严君平、刘徽、姜岌、张立絘⑾暮钛簟⒄琊健⒙太翼九人封男。考其所条具,固有于传记无闻者,而高下等差,殊为乖谬h缢韭砑局鳌⒀暇平止于男爵,鲜于妄人、洛下闳同定太初历,而妄人封伯o裸确饽校尤可笑也j一月又改以黄帝为先蕌啤?

十八鼎

夏禹铸九鼎,唯见于左传王孙满对楚子,及灵王欲求鼎之言。其后史记乃有鼎震及沦入于泗水之说。且以秦之强暴,视衰周如机上肉,何所畏而不取?周亦何辞以却?赧王之亡,尽以宝器入秦,而独遗此。以神器如是之重,决无沦没之理。泗水不在周境内,使何人般舁而往,宁无一人知之以告秦邪?始皇使人没水求之不获,盖亦为传闻所误。三礼经所载钟彝名数详矣,独未尝一及之。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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