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外面隐隐传来呼喝声、兵刃撞击声、士兵受伤的惨呼声,湿杰波底这时脸色忽变,道:“大齐人长着翅膀不成?我们路上设的关卡都是摆设,竟放敌人长驱直入?”
众人一齐出门看时,甘宁已经带人杀开宫门,望着这边人多,统兵直扑过来。湿杰波底见状,问波得道:“大齐来了多少人?”
波得不假思索地说道:“人马不计其数,具体兵力我也不知。”
湿杰波底环视四周,见兵马只有数百,叹道:“大齐人已经杀到王宫,我们尚不知人家虚实,这还打什么仗?别让子民送死了,合国投降。”
甘宁见湿杰波底身着王衣,举着双手迎上前来,还不知是何意,通译道:“这人说是湿国国王,要投降。”
甘宁没想到对会湿国如此简单,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道:“传令下去,湿国国王已经投降,别再杀了。”
湿杰波底来到甘宁面前,朝着甘宁上下打量一遍,道:“将军从那里来?”
甘宁不解其意,道:“自是从海上来。”
湿杰波底面露疑惑之色,道:“贵军也没长翅膀,怎似从天下掉下来一般?将军你说说,你们到底是怎么来的,好让我开开眼界。”
湿杰波底虽是敌国国王,但是现在已经投降,而且笑意盎然,让人无论如何也发不出火来。甘宁实话实说,道:“不过是伪造了你们的通关文书,打着你们水军的旗号,正大光明来到城外,见城门未关,就抢了进来,就是如此简单。”
湿杰波底望向垂头丧气的群臣,道:“你们看看,大齐人造假都比我们厉害,只凭一纸文书和旗号,就能混进我们王宫。罢了,反正已经降了,大家也别垂头丧气,还得继续过日子不是。”
遇到这样开明豁达的国王,实则是湿国人的福分。水军自从开建邬那补给点,一直与湿国关系良好,邬那补给点后来升级为军港,湿国人都了不少帮助,甘宁对湿国观感印象不错。湿杰波底生性诙谐,与甘宁聊得很愉快,又给部下将领写信招降,十分配合,甘宁因此未贬湿国人为奴。王城安民安毕,湿将诸将渐次引军归降,甘宁让蒋钦挑选降兵近四万,会合身毒万余降兵,编成五万降兵,分派汉卒为军官,分屯湿国各处要害,让蒋钦统领本部驻扎湿国王城,又在城外建设水营,向各城镇派出军官行使军管。
湿国一战而下,大齐在身毒以西,正式拥有了一块飞地。湿国以西是贵霜,以东是身毒,甘宁起初不敢轻易动弹,后来见贵霜国按兵不动,就让蒋钦抽出两万降兵,袭扰身毒西边国境,自引余兵由西往东,再次袭扰身毒沿海地区。
回头再说娑迦陀投降大齐的过程,娑迦陀虽然能力不济,但在军中威望很高,隐然是外姓将领的领袖。那日身毒王当朝发下话,诸位异姓将领不敢说情,回去后聚众商议,感觉娑迦陀冤枉,在身毒王眼前又说不上话,一起到牢中看望娑迦陀。
娑迦陀在狱中听说被扎木参了本,又被判死刑,不由气得浑身颤抖,对前来看望他的将领说道:“扎木居心叵测,当初我与娑多迦罗尼、冯耶那等统兵灭了孔雀王朝,他身为孔雀王朝后人,这是借公事报私仇。”
娑迦陀与娑多迦罗尼、冯耶那是通家之好,娑敬巴坦是娑多迦罗尼之弟,诸将之中以娑敬巴坦与娑迦陀最为亲近,娑敬巴坦虽知娑迦陀甚是冤枉,但是有心无力,只能劝慰几句,最后挥泪而别。
娑敬巴坦有位亲信,名叫松亚,是摩揭陀王室后人,与身毒王室有灭国之仇,起初是奴兵,后来因为战功恢复平民身份,分在娑敬巴坦手下。松亚出身王室,识文断字,又熟悉朝堂黑暗,数次为娑敬巴坦献策解了难题,成为娑敬巴坦的心腹。后来娑敬巴坦调入京城,松亚跟随进京,补为宫中侍卫。神鸟机构无孔不入,很快将松亚的出身挖掘出来,派人秘密说服,松亚被发展成一名线人。
松亚奔走宫中,信息灵通,将朝堂消息及时传达给神鸟机构。神鸟机构得知这个消息,当日聚众谋划,让人伪造严加阿手令,又让松亚偷出娑敬巴坦玉牌,策划了那次劫狱事件。
为了坚定娑迦陀之心,在逃亡路上,又使人故意露出破绽,杀了十余位巡街官兵。娑迦陀见事已至此,既然严加阿不仁,就不能怨他不义,偷出城外以后,就潜去水军营地,召集军官们说严加阿因为水军兵败,要严惩水军合军军官。军官们一听祸事临头,就分头回去动员,说严加阿因为水军兵败,要严惩水军全部官兵。这下水营整个被鼓动起来,趁大军还未围拢过来,往河道处劫了官船,随同娑迦陀一同南下。
松亚办出这事,已经无法回去,跟在娑迦陀身边同行。娑迦陀南下之初,只顾上逃命,往南行了一会,脱出追兵视野,这才想到要逃往何方。依娑迦陀之意,想去投奔娑多迦罗尼,说服娑多迦罗尼脱离身毒王统治。若是娑迦陀办成这事,算是为大齐立了大功,但松亚久随娑敬巴坦左右,娑多迦罗尼是娑敬巴坦的嫡亲兄长,因此松亚最是了解娑多迦罗尼的禀性,在旁劝道:“娑多迦罗尼此人心计深沉,在未寻好后路以前,不会为了我们与王室公然结仇。何况娑多迦罗尼家小都在王城,只需严加阿一纸手令,就会执将军献给严加阿,借此表白心迹。为今之计,投奔大齐才是正着。”
娑迦陀与大齐人相战兵败,才落到这般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