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又转向张椿道:“你带人盯着那位老者,一举一动详细记录下来。此人其貌不扬,但是武艺不凡,应是江湖知名人物,来到占城,应是为了什么大事。”
周树、张椿刚走不久,情报官温仪一路小跑寻了过来,递上一封密函。张靖打开一看,见是军衙密令,信上写道:“国教在贵霜新下诸地传教,于南夷新港建观,已得陛下允许,请得天书供奉,已有专人护送秘密启行。若有人持国教长老腰牌求助,各地官府须积极配合……”
张靖看完信函,心中生疑,眉头一皱,问道:“密函何时从京中发出?”
温仪年约二十四五,国学弟子出身,为人正直,与熙倩一明一暗,配合十分默契。温仪知晓张靖身份,恭声答道:“约二十余日前从京城发出,路上出了些差错,今日始到,其中原因上级并未说明。”
张靖将密函递给温仪,眯眯眼睛,道:“火速抄送蒋太守、屯长以上军官阅,交代清楚,注意保密制度。将密件收到时间记录在册,行文询问文件迟到原因。”
张靖心中有了数,回到尉衙,写了一封密信给张苞,又交代刘开、龚省几项任务,关上房门静思前后关联。
外界传言,姜述得三卷天书之助,最终得登大宝。此事传得虽然有些夸张,姜述道法确实授自天书,修练之时多得琅琊宫弟子相助,于吉、左慈、李珍等皆出力不小,左右之人多有知晓详情者。但是姜述所得天书,并非三卷,而是七卷,皆由南华真人所授。左慈得授《循甲天书》,于吉得授《太平青领道》,两书各两卷,张年得授《太平要术》三卷,姜述因缘得会,最后得到七卷天书,三书合一,玄法始大成。外人不知详情,以为是三卷天书,见姜述武功道法精进,文治武功不俗,皆传言是天书之功。
别人不知其中隐密,张角精研《太平要术》数十年,对天书诸事最是明白。天书隐晦难懂,若无道学根基,寻常人根本看不明白,况且天书下卷另有机关,普通人得了去,只是一卷空白丝帛,根本无法阅读。
张靖想到这里,心中更是疑窦丛生。其一,姜述得到天书以后,除了琅琊宫数名亲近长老,从未向人明示,即使他们兄弟,武功、玄法也是姜述口授,并未见过天书。国教上层多是琅琊宫出身,虽与姜述关系密切,但皆知天书珍贵,怎会开口求借天书?又怎能轻易借得天书?其二,此事如果是真,如此隐密之事,知者极少,怎能通过情报渠道,搞得天下皆知?江湖中隐藏着不少高人,知道天书玄妙,如何不生贪念?天书一出,必会引起血雨腥风。姜述熟悉江湖情形,希望国家稳定,怎会做出如此不智之事?其三,若是猜测不错,隐身于马良从人之中的高手,或是护送天书之人。马良此次赴任,身负重责,一旦牵连此事,说不定会引来杀身之祸。即使其中含有什么深意,怎能牺牲一位有能力有声望的地方大员?其四,以目前情况来看,江湖高人尽出,目前占城已成是非之地,自己身为占城军务治安负责人,一旦发生意外,要承担主要责任,姜述免去逢纪、于禁之职,护犊之情颇深,此事难道要牺牲自己不成?其五,两名神秘人是何身份?其中一人是高手中的高手,为何要女扮男装,与护书者同行?
张靖分析到最后,认为当前最为紧要的事情有二,一是想方设法让马良脱出身来;二是想办法逼着心怀不轨者现身。
张靖想了半晌,最终打定主意,让张一全火速准备诸物,在公房鼓捣半天,搞出一些物事藏在怀中。张靖忙了一上午,出房见时已近午,草草吃完午饭,径去郡衙去寻马良。
果然如张靖料想一般,马良与蒋琬、费祎交谈,只是大概了解一些情况,至于其中细节,全都避而不谈,重点询问南州上下现状及文武官员的情况。张靖来到郡衙之时,蒋琬、费祎陪马良刚用完午饭,正到大堂喝茶。
张靖来到大堂,见陪同之人除了蒋琬、费祎,还有陈波、李春、杨治、宁山等人。张靖也不客套,直接开门见山道:“近日内州来了不少江湖人士,估计应与传言的天书一事有关。马大人身负合州重任,护卫天书一事还请交给本尉,以免受到无妄之灾。”
马良身在局中,并不知道天书一事细节,上午才从蒋琬处得知此事,见张靖说出此话,一时摸不着头脑,不知如何回答,忽见张靖对他偷偷使了个眼色,沉吟片刻,方才说道:“诸位先请散了,我与张大人单独谈谈。”
众人上午多已听说天书一事,听张靖说形势严峻,当下无人插话,与马良、张靖见个礼,不一会走得干干净净。马良待众人退下,道:“张大人所言何意?”
张靖面露疑惑之色,道:“护卫天书之人与马大人同行,大人不知详情?”
马良沉吟片刻,猛悟道:“启程之时,史阿大人言有数人同行,并未细问,难道是护书之人?”继而笑道:“若非张大人提醒,这次就被史大人瞒过了,但史大人熟知江湖事务,想必已有完全之策。”
张靖正色道:“目前占城高人云集,马大人身边护卫虽是精壮之士,但与高人对决,非一合之敌。护书之人与大人同行,必可保得大人安全,若与护书人分开,无人来寻大人麻烦吗?”
马良眉头一皱,点点头道:“或有后患。”
张靖正色道:“我有一策,或可祸水东引。”
马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