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靖冷哼一声,道:“今天这是怎么回事,都一五一十交代明白。若这事只你一人涉案,死罪可免,按律要充入敢死营,或服多年劳役。我们虽是兄弟,平常关系也好,但为了维护国家律令,我宁肯毁了私名,也不会循私放了你。”
曹仁忽然开口道:“殿下因事请假期间,犯律也不应涉及军纪方面,太子殿下以为呢?”
曹仁所言比较笼统,军法确实有军人请假期间,所犯罪责可以依从地方条例的说法,但并非百分之百,涉及知法犯法,透露机密等问题,即使请假也可以违犯军纪处理。一般情况下,同样的情况,军人以军纪处理比地方处理要重,曹仁得了曹操暗示,此言是在给姜策减轻罪责,也将皮球踢给姜靖,有些让太子收回成命,当众否定太子权威的意思。
姜靖并未说话,眼神盯着曹仁,直至曹仁不敢对视低下头去,姜靖才开口说道:“是否违反军纪,处理时适合什么条文,曹将军比我明白。曹将军既然质疑我的命令,在我奉令监国期间,你可以告老请辞,薪金不变,缺额部分由我个人补齐。等父皇回归朝政之时,你有什么冤屈,去向父皇申诉。”
姜靖说完,不理目瞪口呆的曹仁,转向身后的关兴,道:“你通知张苞,让他参与此案审理。”
姜靖说完又转向曹操,冷冷说道:“卫将军,你最近折腾得有些过了。派到老十三那里的人,我已让人全部抓捕,希望此事与你无关。若有人招出你来,即便你与父皇有私谊,我也不会留面子。我这人有一点很忌讳,如果有人想离间我们皇族亲情,挑起兄弟之间的矛盾,我绝对不会放过,会血淋淋地残酷镇压。”
“老四说的对!如果有人在后挑拨天家父子兄弟的感情,无论是谁,也无论有过多大功劳,都可以用危害国家公共罪入罪。”周氏在灵棚内瞧着外面的动静,在曹仁开口帮姜策说话,姜靖将矛头对准曹家时,适时站了出来,在姜战灵前,在前来祭拜的后妃皇子、文武百官、皇族族人面前,立场坚定地站在姜靖这一边。
因为历史原因,周氏在宫中地位很高,话语权很重。一来姜述孝敬,二来她在族中威望很高,三来郭嘉、关羽这些重臣,在周氏面前都执子侄之礼。周氏自立储以前,就避居到北宫,一向不参政,也不乱说话。姜靖立为太子以来,各方面无可挑剔,监国以后军政事务井井有条,周氏看在心里暗自点头。姜策闹丧,身为母亲的曹羡不出头劝解,只是象征性地喝呼几句,又与曹操在一旁演戏。周氏看在眼里,岂不明白这出戏是冲着姜靖来的,所以在姜靖与曹家撕破脸以后,果断出面力挺姜靖。
周氏所为让姜靖极为感动,姜靖上次扶着周氏,温声道:“皇祖母,外面风大,你暂到棚内歇一会,外面有孙儿在,别人翻不起什么风浪。”
姜靖敢与曹操当众翻脸,是因朝中军政官员基本调整完毕,曹家两名领衔军将已被调整为虚职,夏侯家族已经暗中投靠过来,曹操手中可用的棋子不多,根本掀不起多大风浪。
曹操最近处心积虑,联系诸系及天下世家,效果并不十分明显。诸系在宫中都有代言人,甄姜远赴玛雅就国,皇后也安稳下来,其余后妃多被张宁笼络住,宫中无人有寻事的心思,宫外谁敢轻举妄动?世家也联络了几家,热情最高的是逢家和蒯家,其次卢家、郑家也表达出一定善意。这几家潜势力不小,但仍没有与手握大权的太子系叫板的实力,曹仁与曹纯的职务调整又正是时候,让曹操更加不敢轻举妄动。
其实姜靖心里并没有将姜策一棍子打死的意思,他针对的是曹家,而不是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姜策与姜靖之间,并没有明面上的矛盾,关系不好都是心理问题,若将曹家扳倒,姜策又与曹家划清界限,姜靖不是没有启用姜策的胸怀。若是姜策与姜行一样,心中感觉委屈与姜靖单独沟通,将目前的困境坦然相告,以姜靖吃软不吃硬的性格,即使曹家未倒,他也会为姜策考虑出路。
可惜姜策自作聪明,想将事情闹大,看看能否获得他人的同情,也想看看姜靖如何对待自己。姜策千算万算,却没算到姜靖出手狠辣,不仅要将自己抓捕,连身边人也已抓捕归案,这是早已准备,人家根本不怕他来闹,而是希望他来闹。
姜策将姜靖列为竞争对手,知道姜靖的性格,不出手则已,一出手肯定还有后着,现在这个局面已不可收拾,完全出了姜策的设想。姜策迫使自己尽快镇静下来,寻找办法应对当前的危急局面。
此时曹操听到姜靖语意阴寒,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寒颤,听说姜策身边之人已被抓了起来,心中涌出一股不妙的预感。曹操这次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曹仁说了一句话,被姜靖当场拿下,这位曹家军方的领军人物,在太子监国期间,已经再难复起。姜策若是获罪,无论充军或是劳役,声望将会大落,此后再想争夺皇位更是难上加难。太后现在公然与姜靖保持一致,即使曹羡哭求怕也难以如愿。曹操现在忧心的不仅是这件事,姜靖将姜策左右抓了起来,以情报系统的手段,若是招供,即使牵连不到自己,府中几句亲信怕是在劫难逃。这些亲信知道的事情太多,万一招出实情,说出曹家与诸世家秘密联络之事,曹家或有灭门大祸。
曹操想到这里,面色十分难看,双眼一眯,掠过一道寒光,心中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