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公子请坐。”
“唐姑娘客气,此次前来,可是打算放人?”
代宗宝将将落座,身子未稳,便直奔主题的要求放人,将刚要再次请茶的唐素素,噎得够呛,也将她事先准备好的试探话语,一下子废了大半。
见唐素素微微皱眉,却瞬间恢复从容,代宗宝更是断定此女工于心计,身份也是极不简单。跟这种人长谈,很可能会不知不觉中,陷入被动,甚至中了圈套。
而对付唐素素的最好办法,不是见招拆招,也不是勾心斗角。正所谓大智若愚,去繁从简的只谈目的,避免一切心机出现的可能,才是上上之策。
现在随意而坐的代宗宝,正是大智若愚的典范,他要的就是直白。
“怎么?两倍的紫金你们还不满意?既然如此,代某也无话可说了,你就当我没来过,月盈盈自生自灭好了。”
“哎!多谢唐姑娘款待,代某……告辞!”代宗宝无奈的叹声摇头,似是接受了赎人的失败,站起来抱拳一礼,极为洒脱的转身就走。
“嗯?他在演戏?”唐素素被直来直去的代宗宝,弄了个措手不及,但她依然稳坐,只是心中有些怄火,有种妙计万千,却使不出来的憋屈之感。
事情到了这种始料未及的程度,唐素素却没有挽留之意,而是端起茶盏,清闲的饮了起来。她想与代宗宝赌一赌耐性,不到最后一刻,她不打算妥协。
而越走越远的代宗宝,也是决定赌了,他心里明白,若是自己先妥协,在之后的谈判当中,就会落了下成,以至于付出更大的代价。
这是一次心理之战,代宗宝不想无限的付出,只想快刀斩乱麻的救出月盈盈,赶紧离开此地。唐素素却想着利益最大化,得到的越多,她越满意,而且,她有大把的时间,跟代宗宝耗到底,进而榨干他的钱财。
唐素素很沉得住气,似是认定了代宗宝会妥协,直到代宗宝走出了房间,她也只是饮茶,一声未吭,一副稳操胜券的样子。
只不过,等了一会儿之后,她有些坐不住了,必定紫金稀缺,代宗宝若用两个紫金夜壶为月盈盈赎身,其实她已经赚大发了。按常理算,那么多紫金,足够买下整个春楼,外带所有的姑娘。但她预料到,代宗宝不可能没有条件,最起码的,胡家的问责,她丽春院是必须要扛下来的。
无论怎么说,唐素素不想错过……这个主动送上-门的好机会,那么一大笔财富,直接牵扯到了她的第一项考核任务,是否能顺利完成。
“兰香,去窗口看一下,代公子走了没有。”
“是,香儿这就去。”
兰香不希望看到这种结果,她更愿意小姐与代公子融洽相处,但她只是丫头,没有插嘴的权利。此刻得到首肯,她怀揣着复杂的心绪,低头小跑,直奔窗口,生怕跑得慢了,代宗宝真的离去。
“哎呀小姐,代公子已经走出好远了,他顺着大街一路向南,连头都不回呀。”
“继续盯着他,有何动向,随时汇报。”
“是,小姐。”
唐素素真的坐不住了,她撂下茶盏,起身在软榻之前来回度步,目光时明时暗,神色隐隐焦急。尤其她那老长老长的秀发,似马尾般飘浮不定,就如同她此时的心绪,感觉很不踏实。
“小姐!代宗宝转弯了,像是去了集市,我看不见了。”
“集市?”
一听这话,唐素素反而轻松了许多,她最怕的是代宗宝离开胡家镇,只要不走出城门,就证明他不想放弃。
“盯着集市出口,见他出来,随时禀报。”
唐素素长出了口气,安稳的落座,双手撑在几案上,拎起一串葡萄,细细的品味起来,她基本料定,代宗宝到集市转一圈,还是会主动回来的。
“差点上了当,辛亏我唐素素耐性十足,若不然,还真可能妥协呢。”
“心境还是不够稳重,略有些斑驳瑕疵呢。”
唐素素一边小口的品味,一边摇头总结,似是对自己不满,又似是暗自得意,整个人显得很是轻松,又恢复了那胜券在握的样子。
“小姐!代公子出来了!”
“哦?这么快吗?他的心境还不如我呢,应该向这边来了?”说出这番话时,唐素素连头都未抬,简直淡定从容,信心十足。
“不,他没过来,只是一直站在出口旁,像是在等什么。”
“呵呵,肯定等着我们去求他回来呗,这个代公子,真是异想天开,他愿意等就等,咱们有大把的时间。比耐性而已,我唐素素最不缺的……就是耐性。”
唐素素丢下葡萄,掏出手绢,细致的擦拭着指尖上的水渍,一脸的笑意。
“小姐!代公子接过了来人的大红马,骑上去跑了!”
“跑到我们丽春院来了?”
“不是的,他向着南城门去了,速度很快的!就要出城门了……”
“什么?”
唐素素忽的站起,三步并做两步,身后拖着那长长的黑发,窜到了窗前。
这时候的她,已经没了之前的从容不迫,那平凡的脸上,写满了意外与失策的气恼,就连她平时最喜欢的手帕掉落在地,她也没去理会,只是死死盯着那疾驰而去的背影,想要看出点什么,以证实自己观点。
她很不甘心就这样妥协,可代宗宝的身影越来越远,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留意。
“他方才……只是在等马?他去集市……只是为了买马?我唐素素……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