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上,群臣肃立,虽然刚刚那一战的余悸还在,但众人都知晓那只是小风小雨罢了,刚刚温风飐在广场上说的那句“你父亲能为一个女人背叛整个华国,背叛他的结义兄弟,你能吗”才是真正的风暴。
夏侯冉一生痴情,只有一个妻子,那是一个北梁女子。
大殿之上,华胜武重新坐在龙椅之上,但心境已经不同。
此时那些去查温风飐小院的人已经回来,结果自然是一无所获。
夏侯冉是太子的最大助力,华昂不可能无动于衷,他上前说道:“父皇,温风飐毕竟是铁军卫余孽,而且还是风笑寒的徒弟,当年剿灭铁军卫又是夏侯将军,所以他的话请父皇三思,不能尽信。”
温风飐刚刚一战结束,身上战意和杀意却毫无消退,反而越来越浓,他冷冷的说道:“没有你口中的铁军卫,华国又怎么能立国。”
华昂道:“华国建立是父皇和夏侯将军打下的江山,关铁军卫何事。”
“若无铁军卫在赵国内乱之时,拼命挡住北梁军马,这华国早就沦陷在北梁铁骑之下。”
华昂不屑道:“就算北梁入侵,我们华国未必不是对手。”
温风飐冷冷道:“你能在内外无援的情况,靠五万兵马挡住北凉二十万大军进攻吗。”
众人一听,心神都是一冷,朝堂之上有些官员本来就是赵国的官员,赵国灭亡之后,有些贪身怕死头衔,有些却也是真正想为百姓做事的好官,对于当年的守护神一般存在的铁军卫也是心有好感,听到当年铁军卫和北梁的交战居然这般惨烈,不由的悲从中来。
并不的林玉冷冷道:“就算这样又如何,当年铁军卫还不是拒不投降,才让雄天关落入北梁之手,让我华国耻辱供奉十年,你可知这十年来,北梁拿走多金银财宝,这些都是华国子民身上的血汗,十年啊,整整十年啊。”
户部大臣唐子明想起这些年供奉给北梁的财宝,也是心酸,黯然无语。华国大乱之初,本来就没什么钱,还要供奉那么大一笔年奉,除了从百姓身上抽取还能去什么地方,那时候,赋税极重每一分钱都是一个百姓的血汗。
温风飐冷冷道:“谁说当年铁军卫没投降。”
短短的一句,震惊朝野,华胜武拍桌而起,怒道:“你说什么。”
雄天关的失守和这十年来的年供,一只是他心病,若是雄天关在手,他不仅可以让华国子民安居乐业,还可以放眼天下,又何必像现在这样委曲求全,年年将自己百姓的血汗钱交给自己的敌人。
温风飐看着华胜武,一字一顿,声音洪亮,掷地有声,传遍整个金銮殿,传入每一个大臣的耳中。
“当年铁军卫投降了,你本来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得到雄天关,得到天下名将风笑寒,得到二十年不能让北梁进华国一步的铁军卫,这一切的一切你本来都可以得到,就是因为你有一个好大哥,让这失去这一切,让华国沦落到三国最弱,人人欺的地步。”
听到这段话,朝堂之上一片寂静,这样的真相难以令人相信。
“这不可能。”军部林玉怒道:“你这是污蔑,夏侯将军不可能做这种事情,风笑寒也不可能投降。”
温风飐冷笑道:“为什么不可能。”
林玉一时语塞,沉默许久说道:“风笑寒此人一身傲骨,当年因为一身功劳,却因为和皇室不和,不肯低头,才被派去镇守雄天关,一呆就是二十年,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投降。”
温风飐缓缓看着在场群臣,最后双眼落在华胜武的身上,他的黯然的说道:“飞猿,你告诉他们当年风将军是怎么说的。”
飞猿缓缓上前,双目红肿,梗咽的说道:“当年风将军说,天下兴旺,匹夫有责,然而国可亡,民族万万不能亡。”
国可亡,民族万万不能亡。
许多当年赵国遗臣,细细品味着这句话,似乎看到那个驻立风雪之中的老将军,在面对华国和北梁,天下和国家之间,毅然的选择低下这一生从未弯折的傲骨。
但结果却是被人杀害,更背上难以洗刷的污名,遭到华国人人的憎恨。
随后,他们泪如雨下。
一个老臣出列,哭泣道:“皇上,请治夏侯冉之罪。”
华胜武手脚发软,脸色苍白,他没想到自己最信任的大哥,居然在最重要的时候捅了他一刀,这一刀让他屈辱十年,让华国子民向牛羊一样为北梁辛苦十年。
“他说的是真的吗,大哥。”
这时他第一次在朝堂之上喊夏侯冉大哥,夏侯冉心中一颤,仿佛回到了他们三兄弟结拜的那一日,一起举兵讨伐漠国,一起建立华国的日子。
自己,或许真的错了。
温风飐见他不语,轻轻的从怀中掏出一份染血的书信,说道:“这是当年风将军写给夏侯冉的降书,上面有他的帅印,然而夏侯冉为了一己私仇,假意接受风将军的投降,将他诱骗到叶秋谷,把他杀害。”
华胜武轻轻展开这封投降信,上面只有简短的一句话。
“铁军卫,降。”
上面被鲜血染红,字迹已经有些斑驳。
华胜武苦笑道:“大哥,你想说什么。”
夏侯冉轻轻跪下,说道:“我无话可说,只是没想到,我这一生仍然不如风笑寒。”
“哈---”华胜武突然大笑,笑声中尽是悲凉,“就为了这一句话,就为了一桩仇恨,你让华国子民失去天险,每日担惊受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