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话音刚刚落下便感觉脸上再一次火辣辣的,嘴角有着一丝丝的涩味,若不是为了得到哥哥的遗物,我恨不得来个海底捞月釜底抽薪将她一把摔下去,佟佳氏、乌拉纳喇氏、瓜尔佳氏、钮钴禄氏、富察氏这些都是满洲的大姓,冠上这些姓氏的女人在宫中也好皇子是府中也罢,都是要高人一等,先皇的嫔妃里,除了廉亲王的额娘是出自辛者库外,其余人等,位居妃位的,无一人不是名门望族,不是满洲人。
佟佳氏,是汉人第一个被抬籍为满洲姓的姓氏,它代表着至高无上的荣耀,先帝的母妃便是佟佳氏,如汉人对大清有个特别显赫的战功,便能够享受抬籍的荣耀,年家并无此殊荣,我在此等情况被冠上满洲姓氏,我哪里来的荣耀可言,不过是一种改名换姓的耻辱罢了。
“你可以侮辱本宫,可是你休想侮辱本宫的姓氏,本宫世世代代都此为荣。你以为谁都跟你们年家一样,昙花一现么?你要是也有本宫这样的家世,世世代代的传承,你便会明白这是多大的荣耀。”
“本宫本来可以做一个与世无争,平静度日的世外桃人,却偏偏被你逼得成为一个步步为营,事事算计的深宫怨妇,本宫回头想想都害怕,早知道今日,本宫还不如跟裕嫔一样住在雍和宫,不搬入紫禁城,避开这些肮脏龌龊的世俗跟争斗,赏花赏月,把酒言欢,写字画画,即便膝下无子,皇上的孩子,也会像尊重皇后一样的尊重本宫的,皇上也绝不会亏待了本宫,本宫的好日子统统都给你毁了,毁得干干净净。”
端妃松开手放开了我,她在我的面前失态了,她竟然在我的面前落泪了?到底是谁毁了谁?
“本宫想过那种想过的日子,想在月宾宫里平安度日,与世无争,你爱跟谁斗就去谁斗,本宫不斗了,把玥珊公主给本宫,从此你与本宫的恩恩怨怨一笔勾销。”
“你怕了?”她想要明哲保身?我还没开始报复呢?她就如此耐不住了?
“哼!”端妃一抹眼角的泪水杨嘴一笑道:“怕?本宫无欲则刚,怕你作甚?你还能翻出个天啦?皇上再宠你,还有皇太后在,还有皇后在,你能拿本宫怎样?本宫只是觉得累了,乏了,疲倦了。”
“是要年羹尧的遗物,从此与本宫井水不犯河水,还是要公主,与本宫生死斗到底,你自己选……”
迎风而流下的泪水一滴一滴落下,嘴角的血液越来越咸了,端妃已经带着吉祥离去,我靠着凤鸣轩的栏杆坐下,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双腿,将头埋在膝盖上,恨不得找个地方将自己埋起来,谁也看不见?那些过往的事儿一件接着一件地涌入脑海,我喜欢做年世兰,希望当那个被父兄捧在手心里宠爱的年世兰,不想做钮钴禄·世兰,哪怕是赐我国姓,我也不稀罕。
“娘娘……”碧痕轻轻地唤着我,我不想让下人看见我的失态,可是此时的我,更需要别人的安慰,我渴望有人把我揽在怀里,给我温暖与呵护,原来我是这样的脆弱,紧紧地抓住碧痕的手靠在她那并不宽厚的怀抱里,跟个孩子似的索取着温情与关怀。
“娘娘,奴婢去告诉皇上,让皇上还娘娘公道。”碧痕不明缘由只当是我被端妃欺负而痛哭流泪,为我抱不平,我一个主子在她的面前如此失态,从此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好不容易在奴才们面前建立的形象也如烟雾般随风消逝。
“糊涂!”我撑着身子站起身来,抹去眼角的泪花,咳嗽几声,调和了嗓音,当做若无其事,“今儿的事儿谁也不能告诉,否则小心的舌头。”碧痕听后心领神会,拿着手绢擦着我嘴角的血渍。
“肿了么?”被端妃打了两个耳光,下手也毫无留情,说起话来都生疼得很,想必已经淤青浮肿了。
“是!凤鸣轩里百花齐放,芳香四溢,招蜂引蝶的,这蜜蜂好毒,娘娘遮上面纱吧!”碧痕不忍地说道,将手绢当成面纱为我戴上,好不容易才除去襄嫔,没想到又为她人做了衣裳,玥珊那孩子我是喜欢得很的,特别是她安安静静的摸样,温文尔雅,温婉如玉。
我重回玥珊闺房探视她,她规规矩矩地盘腿坐在作案前,听着嬷嬷们朗诵公主的礼节,嬷嬷念道:“五更晨起,梳洗更衣,各宫长辈,晨昏定省……凡为女子,先学立身,立身之法,惟务清贞,清则身洁,贞则身荣,行莫回头,语莫掀唇……”
她听得认真仔细,难为这么小的孩子,能够如此耐得住性子,伺候的嬷嬷见了我忙着停下给我行礼问安,玥珊道:“嬷嬷不是言语,学习之时,不得分神么?”
嬷嬷毕恭毕敬地道:“公主学累了,该休息休息!”玥珊再毕恭毕敬地朝嬷嬷行低头礼道:“嬷嬷辛苦了!”挥手示意嬷嬷下去,这才起身朝我行平礼俯身道:“给福娘娘请安!”多么乖巧的孩子啊?我恨不得一手将她揽在怀中,却只能远远地看着她示意她起身。
“公主在凤鸣轩习惯么?”雨涵奉茶后在侧伺候,玥珊朝她道:“嬷嬷有言,学习三刻(一刻是一炷香的时间),休息一刻,姑姑记好时辰。”她的声音显得那么的麻木而没得情绪,令人听了感觉很是寒心,四岁的孩子该在花园里追着蝴蝶满园跑的,却在玥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