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怡亲王请安,给福晋请安!”好似是与他们相遇了,轿子稍微停了一停。
“这是哪宫的主子?为何如此急急匆匆?”一声柔和如水的女声款款传来,宛如划开雾霭的月光。
“回福晋的话,是承乾宫的福嫔娘娘。”颂芝恭敬地回答道。
“娘娘哪儿去?眼下该是在太后身侧伺候才是啊?”熟悉浑厚的声音传来,如那夜相遇的一般,只是声音不再那么的强硬,略显一些沧桑与沙哑,我试图掀开帘子出去,却没得半分力气,瘫倒在轿内,连眼睛都睁不开。
“本宫畏冷,怕扫太后的兴儿,故此先回了,天寒地冻,不能与王爷福晋多聊,还请恕罪!”我拼尽自己最后的一丝丝力气说道,却依旧感觉声音都在发抖。
“福嫔好似冻得不轻,快快回宫去吧!”福晋嘱咐道,颂芝行礼告退便命人抬着轿子而去了,若非是眼下情景,我也想要与福晋多谈几句,好好地问问清颜的事情,却力不从心,不能多谈,深表遗憾。
在苏醒已经是深夜了,红烛在微黄色的琉璃灯罩里闪烁,颂芝撑着头歪在床边,不停地打盹,我能看出她的疲倦,几番几回的摔倒在床沿上,见了我醒来了,喜不自禁,忙着询问我如何?
一觉醒来,出奇的舒服,身子并不大碍,只是想要睡觉而已,睡醒了就没事了,不过在睡梦之中什么感觉都没有,一闭上眼睛一日就过去了,屋内的炭火散放出的暖气让我飘飘欲仙,我甚至想着若是能够感受这睡醒后的快感,我宁愿沉睡。
“我没事,而且很舒服,我想着也许就是冷的吧!”
“怎么会没事儿,七个时辰,一睡就是七个时辰,怎么喊都喊不醒?声诺来看过了,还是说身子无大碍只是睡着了,皇上也来探视了,我推脱说昨儿守岁太辛苦了,皇上便没多问,只是让您好好的休息,好嘱咐了内务府送来了一件玄狐皮披风跟江南特质暖锦织成的衣裳,银碳也送了好些回来,说从前您身子一向要好的,怎么变得如此畏冷了?”
“他宿在哪儿呢?”
“今儿是大年初一,皇上皇后宴请了各王爷福晋的,宴席散了,自然是宿在景仁宫了。”颂芝给我准备了些吃的,梳洗过后便感觉精神抖擞,与常人无异,反倒起了兴致要好好的练字,颂芝却已经疲倦不堪,她又担心我会出事故,坚决要陪着我,我却不忍心她陪着我黑白颠倒,我睡觉的时候她肯定是焦急万分的。
我三申五令地命她去我的床上睡一睡,她却再三推测,想着在暖榻上将就,我不依问道:“我早不把你当奴婢看了,你为何总把我当成主子?”她这才应承了,和衣睡了,我掐着时辰数着,大概写了百来字,又感觉困倦了,却也顾不上多想,再次睡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