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劳烦你。”
不远处,另一道声音响起。
这道声音莫名冷硬冷冽,三个人的视线齐齐了扫过去,走过来的男人穿着极其考究的衬衫西裤,逆光中格外高峻英俊。
从他出现的那一刻起,烤肉店里所有女人都已经看了过来,窃窃私语,
只见白峻宁抬脚不紧不慢地走过来,每靠近一步,那股扑面而来的强势就浓重一分。他皱了皱眉,对着许司林似笑非笑,
“你认识了她十几年,就请吃这种垃圾?”
他说垃圾,许司林的脸色瞬间变了变,还没张口,却已经被苏大小姐抢了先。
“是我一定要在这吃饭的,怎么了,高贵的白公子觉得我和我朋友很垃圾?”
对上她上扬的眉梢和挑衅的眼神,他徐徐长长地低笑,一点也没有遮拦的意思,“朋友?苏暖玉,你是真傻还是装傻,他根本没把你当朋友。”
一个男人,连女朋友说油烟熏着了都只会嫌她娇气,而却在另一个女人做出扇手一个动作就会主动给她让出位置,心里地位孰轻孰重,高下立见。
苏暖玉是当事人看不出,白峻宁和文雪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话被说破,文雪的好脸色也终于板不下去了,死死咬住自己嘴唇,就僵在那里。眼睛仿佛随时都能溢出水。
苏暖玉也愣了一下,但很快也反应过来,银铃般的声音回荡在滋滋烤肉店里格外清晰。
“你能不能不要总是拿你自己那套思维恶意揣测别人?既然觉得垃圾不要进来啊,省的熏脏你的衣服!”
“所以这套衣服你打算穿几天?”
他的声音蓦然沉下来,引得她无端愣神。
这套衣服,你打算穿几天。
他原来,已经知道她无家可归了么……
………………
米灼年回到茗丞已经是三天后。
三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不至于长到让她完全从那场火中缓过劲来,也不至于短到让她收拾不好心情不能面对乔承铭。
夜宵,米灼年正在厨房里煮粥。
晚餐剩了点鸡汤,她索性也就煮了鸡汤粥。鸡汤粥是外婆的拿手绝活,一般人都做不出那个味儿,因为她喜欢喝,亦步亦趋学了点儿,所以也没让佣人来做。
她穿着宽松的灰t恤,只露出短裤白白的边缘,两条腿纤长又笔直,在厨房灯光下透出莹白的光泽。
乔承铭进来的时候,就是看到这样的一幕。长发及腰的女人斜斜把头发梳到一边,手里拿着一个小勺子,很仔细地用舌尖品尝。
侧颜睫毛蜷曲浓密,颤动了一下,眼睛亮晶晶的,转了转,好像是在回味。
“好喝么。”
“当然好喝啊,”她可是有她外婆的秘方,一边说一边舀了一勺举在半空中,“你要不要也尝尝?”
男人穿着黑色浴袍,短发还带着微微的湿意。极尽俊美的五官冷邪一笑,“好。”
米灼年垂着眸子,勺子往前递过去。
“啊……”
突然哐啷一声响,手里的勺子已经掉地上了,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被他用力地压在干净名贵的大理石台面上。
她的腰刚好靠住桌子,他的两只大手搭在她体侧,高雅冷香从上笼罩。
“你干什么!”漂亮的脸晕染薄怒。
他笑,“不是说要给我尝?”
“那你扔我勺子干什么?”
“谁要用勺子,”男人雅痞地笑。
她觉得有点无语,伸手去推他,但是发现怎么推也推不开,索性放弃,“你想端着锅喝,我也没意见……”
一个音节未满,吻直接落下来了,带着清新甘洌的薄荷味,蔓延在唇舌间柔软又冰凉。他仔仔细细地扫过她的每一寸,然后温柔地包裹住,退了出来。
“嗯,厨艺精进。”
“乔承铭,你流-氓!”她这才反应过来他说的“尝”是什么意思,白嫩的手背捂住嘴,脸颊红红的,眼睛瞪住他。
他伸出一只手,绕过去抚摩她后脑勺的发,“乖,吃完早点睡觉。”他眯眸浅笑,说完,又吻不够似的亲了亲她的唇角,下巴。然后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她。
就是吻,米灼年也只能忍了,她不说话,转过身去盛了两碗粥。
男人侧身看着她愤愤不平的样子,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直到视线瞟到她盛出来了两碗,表情才开始慢慢舒展开来。
她转回来,一手递给他一碗,“拿去,烫死了。”
他挑眉,把两碗都接了过来,长腿不紧不慢地朝餐厅走。
粥的味道确实鲜美,柔嫩的鸡丝配和香浓的鸡汤,又不知道放了什么神秘的配料,回味起来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甘甜。
一碗粥下去,胃舒服多了,她准备去睡觉。
“等着,”乔承铭看她要起来,不紧不慢地启唇,抽出一张餐巾纸优雅地擦着手指和唇角,“刚吃完饭睡觉对消化不好。”
“我困了。”
他一副要跟她谈事情的样子,她才不会继续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