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厨房里一片烟雾缭绕,木子被呛得咳嗽连连,烟雾之中,辰熙正坐在灶下烧火,没见火苗,只见浓烟一股股冒出来。
木子跑过去推了一把辰熙,“你这烧什么火啊,让开,让开。”
辰熙起身后退,烟雾之中,看不清他的模样。木子将塞了一灶的柴刨了些出来,拿起竹筒对着里面吹气,火苗一下子窜了起来,再去把窗户打开,屋子里的烟雾渐渐地消散了。
只见辰熙站在那里,穿着她做的那身深蓝袍子,身姿工整修长,头发束成高高的一个马尾,额前垂着一缕缕头发,俊朗飘逸,多么清俊的一个少年。他的嘴角溢着淡淡的笑容,带着一丝歉意,也有一丝甜蜜。木子不禁呆了,他居然长成了这么好的一个少年。
“好了,你去吧,接下来的交给我。”他说。
“你?”木子表示十足的怀疑,他这个从小娇生惯养的公子什么时候会做饭了,“就凭你烧的这个火,我就不敢相信你。”
“你是否还记得去年某人被野猪攻击差点饿死时,是谁烤的野猪肉给她吃得么?”
没想到他还会搬出以前的事来,好吧,他貌似是在外面跟什么流浪人学会了烤肉,但是这炒菜能跟烤肉一样?木子仍然瞪着怀疑的目光看着他。
他也盯着她看了一眼,然后嫌弃游离开目光说道:“这大年初一,你蓬头垢面的成个什么样子,还不快去收拾一下。”
这小子还这么拽了?本来还以为他变了,不是以前那个公子哥了,没想到这么快就打回了原型。虽然可能在外面漂泊流浪吃了不少苦头,但是对生活品质的讲究还是一点也没变。好吧,就让他做饭去,看他能做出个什么样来。
木子回到房间里,开始好好打扮梳洗起来,把沾满烟灰的脸洗干净,细细地匀上胭脂水粉,再把如瀑布一般的长发打理清楚,在头顶编了一个蝴蝶发髻,后面的头发则长长地披垂下来。自从离开顾家以后,她不再把自己当成已嫁之人看待了,穿衣打扮也都偏向青春少女。
她换上那身红色的衣服,显得越发娇俏动人。
木子就等着用这一年的第一顿饭了,可是等了半天不见他上菜上来,没办法,只得去厨房看看,一推开厨房的门,就闻到一股重重地烤焦的味道,木子凑过去一看,只见锅里的几块排骨已经变成黑炭了。“辰熙,你让开,我来。”木子把锅端开,把里面炒焦的排骨都舀出来,“这排骨已经不能吃了。”
“对不起,”他小声地说,“我本来想炒个糖醋排骨,因为今天是我的生日,每年生日我都会吃这个,可我没想到炒个糖醋排骨这么难。”
“辰熙,原来大年初一是你的生日。你想吃糖醋排骨是吧?没事,我来给你做。”
“算了吧,排骨都已经炒坏了,不吃也没关系,反正生日也不是一定得庆祝的日子。”
“不管怎么样,饭总是要吃的吧,你先去房间烤火等着吧。”
他走了。木子拿起刀将烤焦了的排骨外面的一层细细地剔去,然后重新放油开始炒。这是他离开顾家后的第一个生日,总该给他一点念想。
在木子的一双巧手下,一盘酸甜爽脆的排骨出炉,再配上三两个汤蔬,大年第一顿饭就烧好了。辰熙看着这妙手回春的糖醋排骨,用带着一丝崇拜的眼睛扫了木子一眼。
“这可是我辛辛苦苦烧出来的,你可得好好吃哦。”
他们默默地吃起饭来,犹如之前在顾家时的情景。
“辰熙,过了今天,你就十三岁了吧?”
“嗯。”
“真好,你都这么大了,要是你母亲看到你……”木子突然停下来,她好像一不小心戳到了对方的痛点。
他抬头看了她一眼,倒是若无其事开玩笑地说:“我母亲到底是谁啊?”
木子知道他这话的意思,“你的生身母亲应该在京城吧。”
木子这才想起,他们两个还真是同为天涯沦落人,一个生父生母都在京城,一个生父也在京城。“辰熙,你想不想去京城寻你的生父母?”
“不想。”他说得很坚决。
吃完饭后,木子把碗筷收拾下去,将碗洗刷干净,心想着该去给南山对面的刘奶奶拜拜年。
“辰熙,你陪我去拜拜年吧。”
“这荒山野岭的,该去哪儿拜年?”
“山后面有个香草村,村子里有个刘奶奶和个小姑娘,她们曾救过我的命,所以陪我去拜拜年吧,我怕我一个人走在雪山上又迷了路。”
辰熙好像明白她的白痴,于是陪她出了门。山上的积雪仍然很厚,好在今天出了太阳,他们在雪原上留下一串长长的脚印。一路上,木子给辰熙讲着她上次为采茜草根在雪山上迷路的情景。
“我真的好害怕,到处一片雪白,一个人都没有,连脚印都被雪埋了。昨天我又梦到了这情景,我还在梦中看到了你,可是喊你你老是不应我。”
“难怪昨晚我站刚到门口的时候,听到你叫我的名字,我还觉得奇怪了。”
“怪不得我会在梦中见到你,原来那时正好你回来。”
二人就这么闲话着,突然,听见什么东西呼哧呼哧迅速向这边奔过来,他们寻声望去,只见一只狼追着一只兔子不要命地向这边飞奔过来,那只兔子显然已经害怕至极,见到他们,竟像见到救世主一般,它敏捷地拐了一个弯,躲到他们的背后,那只狼猛然止住脚步,按着爪子,瞪着一双闪亮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