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唐淼起了个大早,一番穿戴整齐后,她从屋内拉开了门扉。
她只往内挪动了些微的距离,一股重力感从门外压了过来,该是有人正倚在门扉上。
她微侧了身子,右手猛地拉开门的同时,身子敏捷迅速的闪避到一边儿。
由于门外的重力,门扉迅速的打开,唐淼只瞧见一人由于失去了重心,后背迅速的导向屋内光亮的地板上。
无意识的摔倒最恐怖,一定很疼!
唐淼不忍心的闭上了眼眸。
“啊,哪个该天杀的打我后脑勺!”
靳方言睡得朦朦胧胧,巨大的惯性让他倒在了地板上,后脑勺传来的痛感立刻传遍了全身,他下意识的去揉自己的后脑勺,狠狠的骂了一句。
“靳大爷,不是哪个该天杀的,是你自己该。”唐淼蹲下身子,笑眯眯的俯视他,“你说你没事儿堵在我门口干什么?”
“唐淼你个没良心的,我这是为了谁!”
靳方言听见唐淼笑呵呵的声音,身子一直坐了起来,“要不是你昨晚那句一定要去,我至于……”
他话说到一半,眸光往唐淼身上瞟去,她今日着了件大红色绣花外袍,金色的丝线勾勒出一朵一朵妖娆惑人的彼岸花,小巧的金冠将她的墨发高高的竖起,显得十分的帅气洒脱。
玉质的面具遮了她小半张脸,尤抱琵琶半遮面的模样,充满了神秘与蛊惑。
“死小子,都跟你说了那可能是个坑,你还去!”
他惊得直接站了起来,“我说你是不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一些?”
唐淼扶额头疼的看着如此关心他的靳方言,还不待她回答,靳方言直接走到门口,伸直了两手,呈大字型堵在门口,一副不让她出去的模样。
“靳家主,您这是做什么?”
桃花和流觞从楼上走上来,惊奇的看着横在门口的靳方言。
昨儿唐淼说一定要去之后,靳方言杨言守在了唐淼的门外不走,桃花和流觞以为他是开玩笑,不想他不仅守了,而且看着架势,还是起劲儿了。
“做什么,你家主子要往坑里跳,我能真的见了不拉她走么?”
靳方言信誓旦旦的看着二人,仍旧不让分毫,唐淼看着无奈,她弯腰抬脚,直接从靳方言的胳膊下猫了出来。
“唐淼!”
靳方言一手扯住唐淼的衣袖,死死的盯着她,“我说你能不能听哥一回,别这么犟?”
“流觞,小爷我看病的规矩是什么?”
她站直了身子,顾左右而言其他,流觞在一旁道,“不论是谁,都不能对任何人泄露是主子医治的消息。”
靳方言松了唐淼的衣袖,双手环在胸前,他抬了抬眉梢,“所以,你想说什么?”
“靳大爷,你觉得,现在是我比较紧张,还是越王府比较紧张,就算是有坑,我看算计的也未必是我。”
靳方言低眸沉思片刻,先前的坚持已经没有那般的明显,“你是说,对方是冲着越王妃去的?”
“不知道吖,不过你不觉得这怎么看,都像是有一台好戏在里面么?”
“你确定?”靳方言并不做坚持,可依旧有些担忧。
“对啊,而且啊,我又不是马上去,不管消息是不是从越王府传出来的,有人坏了我的规矩,我不见得这么上赶子的送上门去吧,弄得我好像很掉价似得。”
“嗯,你晚些去,最好让越王亲自上门借你去,他有求于你,自然会护着你。”
靳方言点头赞同,唐淼见他确实被自己劝的差不多,她伸手引他一起下楼,“所以喽,我这么聪明怎么会让人算计?”
“不好,还是我找几个人护着你?”他想了想又道。
“靳大爷,你当我风冥涧的暗卫是死的啊!”唐淼没好气的翻了一记白眼。
“也是,倒是我想多了。”
“嗯,对对对,你啊回去好好睡一觉,然后赶紧去给我把小倌馆的官府许可批文弄下来!”
崔叔一早带着人和马车候在惊鸿楼外,唐淼直接将他推到崔叔的身边,他不放心的回头,“我是,要不还是……”
“崔叔,快管管靳大爷,他都快比女人还啰嗦了!”
唐淼嫌弃的瞥他一眼,靳方言哭笑不得的双手叉腰,“我说,你个没良心的,我这是为了谁担心呢?”
“知道你爱我,爱我就赶紧去给我弄批文!”
“你小子!”
靳方言狠狠的瞪了唐淼一眼,转身上了马车吩咐人离开。
“主子,其实靳家主是担心你,你何必这么气他?”桃花将马车牵到她跟前。
“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靳大爷讲义气,我们就不要拖人家下水了,沾上了权贵,有的可烦的。”
她几步踏上马车,吩咐道,“去越王府附近的酒家吧。”
知道唐淼规矩的人,少之又少,她刚才那般的说辞,只有极小的可能性,除了她看戏的幸灾乐祸外,更多的是让靳大爷放心。
唐淼心中清楚,此次大抵是冲着她而来的,她平生最喜结交靳大爷这样的人物,因为这类人耿直、光明磊落、说一不二,最不喜的,便是背后一套又一套的算计。
若这次真是极大可能的后者,她更加要去弄清楚,这个算计她的人是谁,又是什么目的,不然被人卖了还要帮人数钱,那滋味可真是不好受!
惊鸿楼在上京城中心最为繁华的街市上,越王府所在的街道则次之,但也是上京城喧闹异常的地方,同惊鸿楼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