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楼和靳家的方向不在一道,两架马车同行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分道扬镳。
桃花赶着马车继续前行,身后的树丛中忽然一阵响动,惊起了不少的鸟儿,戚冥眯了眼仔细瞧了一会儿,一只雪鹰飞快的掠近了桃花的跟前。
都说雪鹰是稀罕的鸟儿,可戚冥总觉得,风冥涧阔气的可以,今儿已经是第二只雪鹰了,之前他还以为这雪鹰该是小少爷和主子通信所用,刚才觉得,可能是重要消失的传递鸟儿,如今看了,其实风冥涧的信鸽是雪鹰才是吧!
桃花拆了雪鹰挂在脚脖子上的信件,“主子,城内传来消息说容家的人已经撤了。”
“撤了?”唐淼低头埋首在账册中,看了一会儿,“桃花,绕路,从摘星楼回去。”
车厢因为调转方向有些微的晃动,君非白动手翻过一页账册,“小鬼,你什么时候疑心病也这么重了?”
“不是我疑心病重,是你家没追到手的小娘子太有主意。”唐淼随口一说,又是揭过一页。
“小鬼,你看你多虑了,浅浅既然撤了人,就该是真的撤了,你已经成功误了她的方向了,她该是派人去了烨国都城了。”
纸张上的数字印在了君非白的眼底,可他好似没看见似得,说起容浅,他眼眸深处都染上了笑意,唐淼猫了一眼,没搭理他,让他一个人陷入自己的臆想世界。
密信传来时,桃花已经入了城,从城门绕行到摘星楼密道,也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
桃花将马车停在一处空旷的地界,径自下了车,“主子,到了。”
这算是到了,到哪儿了?
戚冥看了一眼周围茫茫一片的草地,他虽说对上京城十分的了解,却也说不上来这里究竟是哪里,桃花率先下了车,他也只好跟着。
戚冥脚刚一沾地,唐淼便跳下了马车,“君非白,阿离哥哥赶紧下来吧。”
“怎么,你的账册不用我们帮着你看了?”君非白一手托着账册,夸张的翘起自己的嘴角。
“风冥涧的资产太庞杂,小爷才没有功夫慢慢看,只要知道银子够我花就行。”
唐淼无所谓的耸肩,君非白一手将账册扔回车厢内,“那你还让我看?”
“她让你看,不是为了让你看她有多少银子,是为了让你看她便宜师傅这么多年来骗了你多少银子。”
姬若离最后下了马车,卷了袖子站到唐淼的身旁。
丫的,这小鬼真是什么都了解,难道真是会读心术不成?
唐淼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姬若离只冲他浅笑,她唇角忍不住跟着上扬,心里却忍不住郁闷,这小鬼怎么这么容易就影响她的心情了呢?
“阴庭从我这儿拿去的银钱,最后还不都是给了这小鬼,他虽然人不怎么样,但对唐淼还是很好的。”
岂止是好,简直就是好的过了头了,君非白认识阴庭的时候,只觉得这个人没有心,对谁都是疏离的很,他曾以为,阴庭会一个人掌控者风冥涧,直到自己老死为之。
当年他收徒的时候,可是让他吓了一大跳,后来对唐淼的好,他全然看在心里,却总觉得,阴庭对唐淼好得过了头,并不似一个师傅对徒弟那般的好,这样得到阴庭十分的陌生,若不是他们早就相识,他一定会怀疑,阴庭是不是旁人假扮的。
“便宜师傅对我是好,但不代表我不可以背地里打小报告,而且,那账册是你自己捡来看的,又不是我刻意的。”
走到两人的中间,一手挽上一人的胳膊,唐淼完全没有一点儿干了坏事儿的觉悟。
账册真的是他捡来看的,他怎么记得是唐淼拿了给他的?
微微侧过脸,余光瞥到唐淼笑眯眯的侧脸,笑容十分的灿烂。
这师徒两个,上辈子一定是冤家!
“戚冥,我们赶紧走吧,不然跟丢了主子,可就不知道会去哪儿了。”
桃花将马车的帘子放下,冲着暗处吹了个口哨,轻推了戚冥的背,戚冥忍不住看了一眼身后,“可是……”
“放心吧,这里是风冥涧的地界,一会儿有人回来把马车牵回去的。”
戚冥几步跟上,瞧了瞧周围不知何时已经变换的景象,忍不住眨了眨眼,“这里,不会……”
桃花不做回答,只小跑追上前面紧靠在一起的三人,“赶紧跟上吧。”
这么说,这里真是有阵法!
戚冥咽了咽口水,同时追上了桃花,今儿晚上是哪位爷说的,小少爷还真是喜欢玩弄阵法!
唐淼一路上挽着姬若离和君非白,时不时鬼扯几句,大都是唐淼在天马行空的发挥。
她忽然向前跨了一大步,“小鬼,你是什么时候把死阵变成活阵的?”
唐淼并未马上回答,而是转身捡了几个石子,她冲着不同的方向一连扔了三枚石子,身后的草地忽然变成了高大稀稀拉拉的树木群,几个汉子打着灯在几人对面转悠,就像是迷路了一般,在里面循环往复的转着圈。
“哎呀,那灯笼上得到字好像是……”唐淼抿唇轻笑,手肘抵在君非白的肩膀上,颇有几分的感概,“也不知道是谁多虑了哦?”
“帝君,那里是摘星楼和惊鸿楼相接的一处暗道入口,我们来时,他们应该就守在那里了。”
桃花在一旁补充道,戚冥立刻道,“既然他们候在这儿,那刚才岂不是……”
桃花笑着摇头,“戚冥,若是被看见了,主子会特意让我绕道么?”
他们刚才确实是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