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淼的视线没有焦点的朝着窗外看去,夏夜里的暖风迎面拂过,吹得有些微微的熏。

阴浔被唐淼冷淡对待后,也不说话,静静的倪了一眼她的侧颜,合上眼眸闭目养神。

狭小的空间因为两人默契的不说话,变得更加的安静,车轮一圈一圈的压过地面,不知多少圈之后,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太子殿下,您到了。”

桃花柔美的声线将阴浔拉回了现实,桃花已经贴心的为他拉好了帘子,他倪了一眼外头,驿馆的匾额突兀的撞进了他的视线中。

“唐淼,我难得来一次,难道你不是应该好好替我接风洗尘吗?”阴浔指了指身后的驿馆,似乎在职责唐淼这个做师傅的不厚道。

唐淼伸手将自己面前的食盒提着放到面对阴浔的方向,“我是来接食盒的,就你,没大没小,还指望我尽师傅的义务?”

“你让我给你医秋楚紫衣侯,这件事情足够低我六哥的事情了,你还能跟我谈什么条件?”她一面说着,一面瞟了一眼面前的驿馆,“我没让你自己来,已经算是对得起你的了。”

“唐淼,我看你上辈子不是大夫。”

唐淼的眉梢忍不住一扬,阴浔嘴上挂上了一抹谜一样的微笑,“是个账房先生,什么事儿都算的这么清楚,谁说的过你?”

“阴浔,你小子走不走?”

唐淼笑眯眯的咬牙,右手不动声色的将食盒挪开,趁着阴浔不注意,她右脚狠狠的扫了出去,“不走我帮你!”

作为堂堂天麟的太子,就算天麟实力大不如前,可在外,他好歹也是这九州霸主的儿子,要接风洗尘,哪里轮得到她唐淼啊,自然有的是人排队迎接他,弄得不好,现在驿馆里就有一桌闻风赶来的大夏臣子。

她现在心情正郁闷,哪有时间去搭理阴浔这小子。

阴浔眼疾手快的别过身子,凹成一个有些扭曲的姿势,“唐淼,你弑君!”

“你信不信你不走,我这儿有更狠的?”

唐淼的余光瞥向了被阴浔压在手下的医术典籍,那目光,不知道又是在算计着什么,阴测测的。

阴浔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唐淼和阴庭这两师徒在风冥涧成天斗法,阴浔除了是直接的见证人外,还是最直接的受害者。

唐淼没赢过阴庭,看他不顺眼了,把他丢进阵法中!

阴庭被唐淼弄得不爽利了,舍不得责罚徒弟了,把他丢进阵法中!

两师徒无缘无故心情不好了,把他丢阵法中!

他对阵法的钻研,完全是情势所迫,可阴庭师徒还有更狠的。

唯一的一次,也是他刚刚进风冥涧的时候,就像流觞当时所担心的一样,阴庭并不认同唐淼做他的师傅,甚至对他十分的反感。

唐淼呢,天生和他师傅相克,阴庭说东,她嘴上说往东,心里却想西想北,要是真的有可能,哪怕绕路都不愿意往东。

当时她自然是不愿意的,那天据流觞后来说,是他们师徒闹得最凶的一次,他后来想想,确实没错,只有那次险些要了人命,要了他的命。

当年,阴庭直接在他身上下了一种叫做吕青的剧毒,直接把毒如心脉的他交到了唐淼的手中,打赌说要是救活了他,他便同意他进风冥涧,要是救不活,只当风冥涧多了一具尸体,只当她任性好玩付出了无关痛痒的代价。

那天大致的情形他还记得,但阴庭和唐淼说了很多,还有什么,他并不记得了,当时毒如心肺,他只剩下难过,其他什么都觉察不出来,大多数的话,都没有听清楚。

唐淼本好好的,和往日一样,什么都无所谓,但阴庭在说了某句话之后,唐淼却忽然变得认真了起来,身子是二话不说,直接让人把他架走了。

阴庭是捡好了时间将他送到唐淼那里的,一直到现在,他都觉得,当时阴庭是真的想要了他的命,要不是唐淼,或许他已经如愿了。

他毒入心肺,不管有没有药,都已经是药石无灵的地步了,唐淼最后兵行险招,用了他之前从未见过的方法,将解药稀释到了药水中,用了一种特殊的银针和千年血蚕丝,将药水挂入了他的体内,一日三次,辅以金针走穴,将毒素逼到了他右手手腕上,放出一大碗的毒血,他才算是捡回了一条命。

那一次的经历,让他对所有有毒的东西都产生了阴影,唐淼最不道德的地方就是喜欢吓人。

她有次故意丢给他一本中医典籍,上面写满了什么食物和什么食物在一起不可食用,或是什么食物和什么食物在一起,会引发中毒。

从此,他对中医典籍也有了阴影,这也是为什么他懂一些医术,却不愿意在研究下去的一大原因。

唐淼之前可没少在中医典籍中吓唬他,他伸手抄起手下压着的那本书,直接给唐淼丢了过去,一人下了马车,掸了掸衣裳,“不用,我自己走,你记得到时候代表唐淼跟我一起出席就是了。”

“唐家一向不出席这样的外交事务,为什么……”

为什么这次,会突然间跟着太子出使,须知,各国的外交使臣任命,都有一定的规矩,天麟祖上有规定,武将不得出使他国,此等事情,皆由礼部在当朝三品以上的文臣中挑选两人陪在太子左右,照应相应的人情外来和外交措辞与德行。

唐家世代都是武将出声,即使出了六哥这么个状元,但六哥靠着家中的关系和姑姑也不过是从五品的官员,自是入不了礼部那些人宽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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