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淼惯是喜欢做顺杆爬的事情,如今在大夏地界上,手边傍着个未来天子,自然是面上要多嘚瑟便有多嘚瑟,她洋洋得意的样子,丝毫没给靳方言面子,只气得着急对面的大爷敢怒不敢言,遂拂袖瞪着她,谁叫人家身边有个不得了的人物。
“小七,你当真什么时候,什么事情都能玩的开!”
姬若离轻言一笑,不问也知道,必然是些都嘴皮子消遣的事情。
“哼,你这是在说我不知道轻重缓急吖?”
唐淼扬眉看着姬若离,颇有几分挑衅的模样在里头,他低眉瞧一眼她开朗的模样,跟着一笑,“我哪儿敢说你,顶多你消遣的时候,我给你从旁递刀子就是。”
“这还差不多。”
唐淼闻言,面上又是得意一笑,挽着姬若离的手,三步并两步走到靳方言的跟前,“话说,你家那一支柳呢?”
“一支柳,你是说月白?”
他轻言发问,每每唐淼亲近一个人,或者讨厌一个人,总喜欢给人起外号,虽然姬若离心里清楚,唐小七是个十分拎得清的人,但却绝也是个记仇且十年不晚的人,今次看着,月白该是被唐家小七记在心里了。
“不然你家还有那个长得人如其名,白白净净,纤纤细腰的,可惜就是年岁有些大,不然我家摘星楼开张的时候,又多了一头牌。”
唐淼两手摸着下巴,说的煞有其事,惹得姬若离抬头敲了敲她的额头,“让大理寺卿去做你摘星楼的头牌,你就不怕第二天父皇就让人封了你的铺子,你当真是什么都敢说。”
“开个玩笑而已,难道这你还舍不得,只准你家那谁谁欺负我,还不准我还回去了,阿离,你变了,你变了!”
唐淼气得跺脚,看上去煞有其事,俨然被气的不清,身边相熟的都只是掩唇轻笑,看着姬若离两手一摊,想要说,却又无奈的不知从何下手的模样。
夏掌柜方才瞧见靳方言的时候,心中已经震惊过了一番,不曾想,今儿瞧见了靳方言这地方一霸不算,他竟还这般近距离的瞧见了这大夏的太子。
前些日子,坊间一直盛传,太子殿下这些年不近女色,不纳妃嫔的原因,不是因为圣上冷落不管,而是因为他们这位太子爷好男色。
夏掌柜如今瞧着,心中感叹传言非虚,空穴不来风的同时,又是忍不住侧目倪了一眼唐淼,这少年与上京城数一数二的大人物皆是这般的捻熟,加之这放眼所及之处的钱箱,他不禁想着,这少年究竟是想要做出何等的事情来,才需要这般庞大的银钱。
“唐少,如今太子殿下都来了,东西该是都齐了,咱赶紧坐下,早开始早结束吧。”
靳方言瞧一眼满地的箱子,若是不快些,这些银钱到了天亮都没法清点完毕吧。
“在理。”
唐淼点头赞同,她倪了一眼桃花,桃花立刻颔首,吩咐了人从钱庄内搬出了好些长桌,一张一张收尾相接,顷刻间,将街道的中间占了个满。
桃花命人在钱庄门口设了椅,唐淼和姬若离坐了最中央的位置,靳方言、慕容枫和唐家两兄弟一左一右分了其他四个座位。
下人奉上采薇茶,均匀的分了靳方言方才带来的糖水和糕点,桃花指了指已经待命在长桌前的各房掌柜和伙计,“主子,可以开始了么?”
唐淼瞧了一眼看不到底的长桌,她不禁感叹,原来钱庄里有这么多桌子,平素里看不出来啊!
和望不见头的长桌形成对比的是瞧得见底的各房掌柜和伙计,虽然风冥涧在大夏的钱庄不止老掌柜这一处,但调来的人手似乎还是不太够。
唐淼忽然间想到老掌柜带回来的人,该是昭和钱庄的人,她记得方才昭和钱庄来了不少人,期间该有负责点算银钱的人,虽然她家老掌柜人是客气的人,要坏账的水平差了点,但却是个精明做事的人,算计的可是一点不差,只怕没开口,是因为她没有问,不敢贸然开口,让旁人插手风冥涧钱庄的事儿吧。
谁说他们家老掌柜是个老好人的,分明精明着呢!
唐淼门儿清的勾了勾唇,夏掌柜站在老掌柜的面前,抬头正好瞧见唐淼瞥过来的事情,她手中托着茶盏,唇角的弧度上扬,干净清澈的眼眸中,清晰的倒映着些微的亮光,好似是愉悦,有好似是发现什么的清明。
夏掌柜也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少年的笑容看上去无甚危害,但他看着,却是忍不住的心中漏了半拍,或者是因为,他不愿意相信身居高位的少年,真若面上这般的简单,有或者,少年身边各个都说莫测的人物,他不得不先入为主。
“老掌柜,你身边的可是昭和钱庄的掌柜?”
“回东家,正是。”
“老掌柜惯是疼我,知道家里人不够,从外头借人来,那便劳烦老掌柜身后这位掌柜和他家手下了。”
唐淼温和浅笑,夏掌柜闻言,上前冲唐淼拱手,“少东家,银钱清点的事情,还是交由府上做吧,我可以让人从旁协助,少东家看这样可好?”
“怎么,怕我到时候说银钱少了,讹上你啊?”
唐淼似笑非笑,随手拿了糕团往嘴里一塞,还未及吞咽,便看了一眼身边众人,“你们说说我是这样的人么?”
她嘴里还塞着糕团,装起委屈来的时候,腮帮子鼓鼓的,引得身边众人皆是一笑,靳方言更是不给面子的道,“唐少,我太了解你了,你可不就是这样的人么?”
“靳方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