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城北郊三十里外,好看的月牙不知在何时变成了单薄的镰刀模样,入夜过半,微凉的风在空中刮过,那一抹银白色似乎更加的冷漠锋利,到了这时辰,风吹刮在人身上,竟也生出些刺骨来。
司墨骑着马在夜色中奔驰,他不敢有丝毫的懈怠,自己晚了须臾的功夫,便可能导致姬若离兄弟两个的这场斗争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子归节的夜里,郊外的小道上荒无人烟,除了马儿扬起的尘烟,再寻不到其他动静。
无人的小道上,虽然没有灯火,但也胜在无人需要避让,倒也畅通无阻,司墨心急赶路,马儿的速度愈来愈快,待司墨隐约瞧见自己不远处晃动的人影,眼睛猛地睁大,他下意思的勒紧了马绳。
“吁!”
高速奔跑的马儿,经了司墨大力的拉扯缰绳,马儿不可避免的受了惊,若不是司墨定力好,怕是早已被马儿甩下了马背。
这大好时节,整个大夏都沉静在子归节的氛围中,即使是在这偏远的地方,都可以看到周围天空中炸开的烟花,这个时候,竟然还能在路上碰见赶路人?
司墨一手握着缰绳,另一只手已经警惕的握住了自己的佩剑,马儿放缓了步子,缓缓的往前走,可对面的人似乎比司墨心急了许多,不等他走近,便已经站在了离他十步不到的地方。
来人一身黑色外袍,倒是里头那件红色的袍子在月色的映衬下格外的显眼,就和他左边眼角下的那颗小小的红痣一样的显眼。
这是个二十出头的男子,他嘴角带着十分不友好的浅笑,司墨虽坐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可气场上却和对面的少年不相上下。
他打量那男子的同时,对面的男子也在打量着他,几乎在他将少年上下打量了个遍,准备开口询问之际,那少年嘴角的弧度微微向下调整了些,止住了嘴角的笑,那似乎是一个讯号,将周围的气氛都冷却了好些。
不消片刻的功夫,那男子的身后忽然多出了十几个身着黑色劲装的蒙面人,他们在他的两侧散开,手上的佩剑虽没在剑鞘中,却都已经出了鞘,露出的小半截在月色中露着寒芒,昭示着自己的锋利。
“阁下何人,竟要在半路阻我的去路。”司墨提着剑放在自己的腰际,沉着身问道。
“司墨总管,这大好时光,您不在府中过节,跑到这荒郊做什么?”男子不答反问,司墨只静静的看着他,不一会儿,男子扭头看了一眼身后漆黑的笑道,转身道,“嗯,这条路么去流匣最近,我知道了,总管是要去找那位姓赵的将军吧?”
“阁下是二王府的人!”
司墨死死的看着对面那男人,连疑问都没有,十分的笃定。
“这不重要。”男人摇了摇头,但并没有否认,接着道,“只是今日里,在下怕是不能让总管如愿了。”
“那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司墨声音骤冷,左手撑着马背,整个人跃然而起,手中佰霖剑出鞘,直直的朝对面的男子攻去。
佰霖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强大的剑气,直逼着那男子而去,然而那男人却没有丝毫的紧张。
“有没有这本事,试过才知道。”
话音刚落,男子身边的黑衣人迅速散开,而那男子依旧保持面上温和冷漠的笑容,佰霖剑迫近身侧之际都不见他有丝毫的反应,司墨心惊,难道这人是一点儿躲避的打算都没有么?
司墨心中划过震惊之际,难男人嘴角却勾起一抹笑容,他微微侧了身,只听得兵器碰撞的声音,下一刻,他便看到一柄赤红色的宝剑被男子反手握在手中,剑身抵着自己的佰霖剑。
“赤血剑!”司墨心中大骇,赤血剑在当世宝剑中排名第六,持剑之人的功夫在江湖上定然排的上名号,此等人物,单凭他手中的佰霖剑,当真可以击退么?
“好眼光,只是我这宝剑不见血不回鞘,总管可要当心些!”
男子轻声赞赏了一句,手上却丝毫不留情面,他右手一松,正手握住宝剑,抬手一扬,巨大的剑气将周围的里面都划拉开一道长长的印子。
司墨顾不得心中的震惊,凌空翻腾而起,险险的避开了男人的剑气,他脚步还没有站定,男人的第二道剑气已经朝着他攻了过来,他一个纵身,一脚瞪了身边的大树,借着力道跳上了最高的枝桠。
“二王府究竟给了阁下什么好处,竟然让阁下如此卖命!”
司墨恨恨的看着赤血剑的主人,江湖上鲜少有这号人物的传闻,倒是对赤血剑的传闻更多一些,只能说早年这剑被人夺去,但自夺去之日后,便再也没有问世过。
听说这些个排的上名号的宝剑都是要旁人的鲜血去开刃的,难不成今日,这男人是准备拿他的血来开刃不成?
“司墨总管,您这逃命还有心思想旁的,您这心可真大啊!”
男人话音一沉,司墨只觉得自己的重心忽然间下移,这赤血剑不费吹灰之力就将这大树斩断了,这便是赤血剑的威力么?
司墨并没有想象到赤血剑可以如此简单的便将这参天大树直接砍断,虽然他及时的抽了身,可还是让飞冲而来的剑气划拉开了自己的衣袖,留下了一道血口子。
瞧了一眼手臂上的伤口,司墨紧了紧手上的剑,“阁下这剑没开封便已经这般,若是开了封,怕是要命的紧啊!”
“哪里,对总管的柏霖剑应该是勉强够用。”男子倪了一眼手中赤血剑,继而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