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楼风陪着唐悦坐在主帅的营帐中,虽说身边还坐着沈逸,但他还是觉得气氛压抑的很。
楼风觉得,这除了跟他带来的那份名单有脱不了的干系外,唐淼绝对占了主要的因素,自从四小姐知道了萤石腰牌的事情之后,面上便一直都绷着。
“小姐,查出来了,小少爷送来的名册上和郭统帐下第三纵队的人员名单如出一辙。”
喘气的声音终于打破了这略带沉闷的气氛,楼风还没赶得及深呼一口气,就听得唐悦拍桌的声音,“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和谁帐下如出一辙?”
唐悦的声音突然拔高有些尖锐,天麟治军和九州大陆十分不一样,是这大陆上唯一军权没有收归皇权的国家,虽说在各将门自治的大环境下,但女将还是很少见,楼风今天也是头一遭赶上了个女将军在自己跟前发怒。
唐悦的声音虽尖细,却跟一般女子生气起来不一样,她的声音里,自带了几分威严和不同于闺阁中女子的气势。
“郭统。”
“郭统?”
唐悦和沈逸的面色都变得凝重了好些,楼风立刻起身问道,“可是有什么问题么?”
“如果是郭统的部队,真的不得不让人深思啊!”沈逸顿了顿解释道,“郭统的这支部队是四小姐军中作战能力最强的隐匿部队,这支人马的名册,该是军中藏得最严实的,如今这般,除了对方目的愈加高深不明外,只怕是……”
“只怕是唐家军内混入了其他势力。”
唐家在天麟素来治军严明,虽说在唐家找到有异心的人很难,但这次却当真碰上了这不大可能的困难。
他转身看向唐悦,“四小姐……”
“楼风,不必说了。”
唐悦出声打断了他,她两手负于身后,同之前与他玩笑打趣,亦或是同之前埋汰唐淼时候都不同,甚至她的脸上带上了几分的严肃与压迫,“这是我唐家军内部的事,虽说你是淼淼的人,但你始终不是唐家军的人,淼淼让你转达的事情,我已经知晓了,剩下的事,便同你无关,你出来许久,若是淼淼身边缺了人怕是要闹的,还是先回去吧。”
开门见山的逐客令,唐悦说的从容不迫,待他话说完,沈逸立刻走到他身边,面上虽然带着微笑和礼貌,却也是说一不二,“楼风护法,请。”
“楼风明白,那主子的令牌就拜托四小姐保管。”
江湖事与朝堂事素来交叉了就没什么好,尽管自家主子的身份特殊了些,但楼风还是觉得风冥涧和唐家的事儿就算不能明晰的分出条界线来,但还是区别开来的好。
沈逸接过楼风手中的令牌,面上有些不解,“我就不明白了,七少为什么不让自己的手下把令牌带回去,反倒是要放在我们这里。”
“这小子从小泛起混来,就没人是她的对手,不管怎么样,总不会是她吃亏,她要放,我们就替她保管好就是。”
唐悦一手抽起唐淼的令牌,目光落在令牌背后的梨花白图腾上,他们姐弟倒真是许多年没见了,久到爹爹都给她发了虎符,这小子都没有回家来看一回。
眼眶在瞬间有些湿热的厉害,想想唐淼如今背后的江湖势力,她就忍不住想,唐淼这些年在外头一定过得不怎么如意,风冥涧那样的大帮,天天腥风血雨,大一点儿不适合他们家这位养尊处优的少爷。
“四小姐?”
余光瞥到沈逸靠近的步伐,唐悦吸了吸鼻子,正色道,“现在不提淼淼的事儿,腰牌的事怕不那么简单,我一会儿修书一封,你命人快马加鞭送到大哥那里,至于这第三纵队名单被泄露的事儿,只帐中你我和薛先生知晓便可以。”
沈逸和薛先生同时点头,薛先生站在一边想了想道,“四小姐,今日借阅花名册之事的经了好几个人的手的,何况,第三纵队的花名册轻易不能调阅,虽说我今日扯了个谎可说的委实不高明,我怕时间久了,便什么话都有了,您也知道郭统这小子性子也的很,要是知道我调阅了他手底下那些人的花名册,却又没有正当理由,少不了又是一阵叫嚷。”
“没事,若是郭统来问,就照直说。”
“照直说,说七少送来这名单的事儿,这小子要是知道了,恐怕……”
沈逸欲言又止,他现在眼前好像就能看见郭统那小子在自己面前叫嚣的无法无天的模样,虽说这人带兵是个好手,但绝对是个能把天捅个窟窿的主儿,要是事情让他知道……
嘶……
沈逸想想都觉得头皮一阵一阵的发麻。
“当然是照直说啊,我这七弟啊,对人大方的时候可真的是大方,用萤石给郭统的第三纵队做新的腰牌啊,不愧是我藏在后头的王牌部队,自然不能与军中旁的人一样对待啊,咱更不能让淼淼帮着郭统做了那么大一件好事儿,却不留名啊,这可不是我们淼淼的性子。”
唐悦笑眯眯的看着沈逸,“沈逸,你小时候也没少领教过淼淼啊,你懂得哦?”
对上唐悦眼眸中的神采,沈逸微眯了眼,思索片刻,豁然开朗,“懂,懂了!”
“家里的人我们自己逮,那外头的?”
“唐家人护短是个通病,这事儿你不用操心了。”薛先生摆了摆手,冲着神逸斜了一眼,“不要忘了,七少如今可了不得。”
沈逸耸了耸肩,“倒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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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淼一直觉得上京城过了午后就压抑的很,尤其像现在这样,午膳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