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听到老马哥如此深沉的话,这不得不让李魁那较为英俊的眉眼,蓦然一拧。
此刻的老马哥仿佛根本就没有看出李魁那眸带深思的神色,倒是继续自顾自的说着,“而今日,又乃是我天曜国宴的开宴之日。如今我天曜正值百年飘摇之际,但凡是稍微能看出点儿苗头的人,都能够预知,今日这场国宴比之以往的不同寻常。”
“而这天曜帝京的百姓们,仅此一日……不不不!可以说是自打月余之前,定国公府的君家大小姐,从万花楼上摔下来的那一日起,仿佛这世间原本既定的道路,都已经变得模糊不清。”
“外面的人,并未有所察觉,而你我这些虽是个大老粗,但距离那权利的漩涡之心,却是愈远。”老马哥说着,沉闷的叹了口气。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若是真当那日司徒侯府的小侯爷并没有带着那女人找到此,或许我等的命运,当真也就只能如同此时。”
“而如今,自打蒙副将那日松了口,我这一颗悬着的老心,虽说不安居多,但终究是燃起了一丝带着斗志的明火。”老马哥说着说着,轻拍了拍李魁厚实的肩膀,低声道:“老夫不过就是这么大把年纪,这终此一生,若是真的不能如同真真正正的大男儿般战死沙场,总是会觉得不甘心!”
老马哥半晌之后,轻敛了敛眉目,砸了咂嘴,低叹口气,倒是没有再开口,反而李魁拧了拧眉,眸带困惑的道:“所以,老马哥你的意思是,咱们真的就继续跟着蒙副将,哪怕掌权的对方,仅仅只是一个女子?”
李魁的话,并没有让老马哥立时反驳,他充满精光的一双老眼,眉目微皱,他沉思道:“莫非你看不起女子?对女将军,包括君家的心兰小姐在内,都有过歧视?”
“不是。”老马哥的这番猜测,很快的就让李魁出声否定。
“那是?”老马哥自以在李魁的面前,掏心掏肺的说了这么一番杵心窝子的话,李魁就算不看着自己年岁的份儿上,但好歹也会对他说话客气几分。
这般生硬的口气,别说老马哥难得遇见,就算是他这话中否认的意思,也霎时让老马哥愈发的感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其实那晚不止是蒙副将,就算是坪子,到了最后,估计也被那女人浑身的气势,给弄成了牵着鼻子走。”李逵这番话自顾自的说着,瞳眸之中的诚恳之意,一时倒是让老马哥惊异了几分。
“毕竟,最后你们人人瞅着她的手指上所比划的那个‘三’字,并没有人反驳不是?”
李魁这番戳破最后一层窗户纸的话音一落,立时让老马哥看向李魁那原本有些黝黑的脸上,更是蓦然多了一份惺惺相惜之意。
“那坪子的事?”这一次并未等着李魁开口,反倒是老马哥问起了这事。
李魁了然一笑,正欲开口说些什么,却蓦地发现原本站立在营帐之前的极目眺望的蒙子田,竟在此刻脸色难看的向着几人迈步而来。
“发生了什么事?”老马哥下意识的蹙了蹙眉,问着一旁的李魁。
李魁沉着周身的气息,但这个时候,不知为何,他看到一步步走近的蒙子田,心中先前那股挥之不去的不安,愈发浓烈。
半个时辰之后,天曜帝京宴王府
“真是让人想不到南疆的塔里格将军,此刻不是应该在帝京的第一酒楼金樽轩,与我天曜的礼部尚书陈大人把酒言欢,而这又是为何,竟在此时,将军会突然造访我宴王府?”
宴王阴鹜着双眸,他一番不冷不热的话,一时倒也并没有让南疆的塔里格大将军动怒。
只见他反倒好脾气的勾了勾唇,沉吟道:“明人不说暗语,本将军缘何会突然造访宴王府,想必宴王的心里,早就有了底。”
书房内,各自心怀鬼胎的二人,这时谁都没有率先开口,那诡谲沉寂的气氛,倒是让这里有了一瞬间的僵持。
最终,半晌之后,北辰宴兀自拂袖冷哼一声,在这之后,再也没有沉住气,“难道塔里格将军,比起与我区区这天曜的一个亲王商议,你们自己内部的事,岂不是自己拿主意,最有选择的权利?”
“说到底,在你们南疆使臣的眼里,本王终究不过区区一介外人,这互为互利的双方,若是没了这最基本的诚意,哪怕就算是本王,到了最后,也着实无法保证,有些人手底下早就在酝酿的事,又会出什么事情。”
“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宴王这番话,的确扼住了我南疆的咽喉。”塔里格似乎丝毫不避讳,如此就和北辰宴在书房里,相商那些掩藏在光明背后的腌臜事,“难道有了宴王殿下的这番威胁,在宴王你有足够的话语权之时,难道你不会觉得,比起强龙与地头蛇的相争,宴王此刻更应该关心的是,你这亲王的位置坐不坐得稳的问题?”
“你,你……什么意思!”北辰宴并不是没有领教过对方那沉默背后的口齿伶俐,在这种问题上,一下子突然被人这么戳破,北辰宴很显然的已经有了恼意。
“呵……”突地,塔里格倒是并没有理会,一旁犹自懊恼的宴王,反倒兀自勾唇轻嘲一声,“宴王殿下,比起本将军,似乎更为贵人多忘事。”
“上次本将军前来府中造访之时,不是已经特意暗示过你,云王在这时候的归京……而事到如今,我南疆的人,非但没有见到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