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君大秀见谅,方才方禅口中的那番话,并未有挟恩以报的意思。”法华敛了敛眸光,低声继续说道,“只是除了交到君大秀手里的灼日赤莲,贫僧此处还有一样东西要交给你……” 君卿听罢,潋滟的瞳眸里,暗光微微一闪,她眸带疑惑的抬眸凝视着他。 法华默然片刻,但依旧沉敛着神色,缓缓地将他手里的东西拿出,“这乃是一些遗失已久的古物。虽说君大秀体内的封印,单凭这里面的东西,并不能直接解除,但它对你的身体,甚至是殿下体内的寒毒,总有些或多或少的好处。” 君卿的眸光渐深,此时她惟有不动声色的睨视着摆在她眼前的两个檀木盒。 哪怕即使是有了之前方禅一时情急之下所说的那番话,但她依旧没有果断的伸手接过。 思量之间,君卿已经收起了打量的眸光,只是方才醒过来的身体,依旧有些无所适从的轻咳了一声,须臾之后,她这才抬眸,认真的与法华对视了一眼。 “既然你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若我再行推拒,实则有些过分了。不过……若是方便,我倒是想知道,天启大陆德高望重的圣僧——法华大师,十年归京,突然如此的隐蔽于此,真的只是为了慈悲为怀?帮小女子一次?” “然也,非也。若君姑娘,你当真要这么认为,也未尝不可。”法华双手合十,十分自然的接过君卿的话头。 “君大秀,你与贫僧一位故人,十分相似,说来……或许,你们还有很深的渊源。但如今……”法华半敛着的双眸,缓缓睁开,认真的凝视了她一眼,低叹一声之后,他却是摇了摇头,“那故人,恐怕是早已不在人世。” “不在人世?”君卿眸光微闪,嗫嚅的嘴唇,轻声呢喃。 “不错,她早已不在人世,离世了多年。就算是当年贫僧对摄政王的照应,其实……也实乃那故人的再三嘱托,而贫僧今日交到秀手上的东西,除了那从漠北蓉来的灼日赤莲以外,这另一个盒子里的东西,本就该是她留给你的东西。” “她留给我?”这下,君卿的瞳眸之中,微微闪过一抹惊疑。 见法华微垂着眸子,点了点头之后,君卿的心里更多了一层疑惑,不等她再次开口,法华接下来的话,又再次扰乱了她的思绪,“其实,贫僧说你们相似,除了性格以外,更多的恐怕倒是君大秀腹中的学识比贫僧的那位故人,来得更为惊艳。” “单凭国宴开宴之时,大殿之上的那惊鸿一瞥,君大秀为这天曜皇朝所留下的浓重笔墨,足以有资本流传后世。” “巾帼不让须眉,用在你们二人身上,在贫僧看来,那才是当真如此!” “不过贫僧相信,有了贫僧方才交到你手里的东西相助,有朝一日,就算解除了你与殿下之间二人切体的忧患,那若是到了天下纷乱将起之时,君大秀也定不会将天下黎民苍生所无视。”法华双手合十,在他说完这番话之后,不自觉地长吐了一口浊气。 “真不知道,你凭什么这么肯定?”君卿的面上,不冷不热的轻勾了勾唇,倒也没太多的反应。 方禅的眸中,在扫向她之时,微微闪过一抹不满,他自以为收敛得很好,殊不知,却早已被一旁的君卿看进了眼底。 法华在同时,自也是注意到了君卿的神色,但他面上并没有什么动作,只是在沉吟一瞬之后,恭谦的施了个礼,在领着方禅转身走出这间厢房之时,他嘱咐道:“百尝草的功效,还是能有些时日。虽说这一两日的国宴,单凭那天曜帝京传得沸沸扬扬的博弈之事,贫僧心知,君大秀并不能简简单单的就独善其身。” “所以,幸好明日只是文试,而至于那最后一日的武试,定国公府若真是还想要神兵,贫僧倒是建议此刻应该多想些应对之策……恐怕,那里已经出了些麻烦事。” 说完最后这些话,法华与方禅二人,就不在多做停留,脚步不停地就走出了那间厢房。 而就在那二人走后,君卿的眸光,粗略的打量着摆在离榻边不远处的两个檀木盒子,一瞬之间,她的思绪竟有些起伏不定,一时正是沉醉在方才梦魇的那片冷色里,一时又是不停思索着法华方才所叮嘱的那番话。 然而此刻,因了卿卿的事,君胤今日对宫夙夜这厮早就积压了很大一股子怨气。 尤其是这人,竟然在卿卿醒过来之后,仍是不管不顾地当着他的面,就开始动手动脚。 他们二人被法华派人暂时领出厢房之后,就敲默契的选择了华岩寺背后的这一小块儿空地。 君胤一双桀骜的眸子,看着那人一拢绯色,无端冷冽的样子,胸腔里积压的怒气,“蹭蹭蹭”地直往上涨。 随着宫夙夜那厮,一个冷厉的眼神扫过来之后,他面色黑沉得更是控制不住,“呼——”地一道拳风,乍然之间,就飘了过来。 宫夙夜狭长的凤眸,冷厉之势渐显。 绯红色的长袍,映衬着他脚底那双金边滚丝的黑靴,全身被青紫寒兰的气息包裹,整个人霎时显得冷厉而又严峻。 宫夙夜的眸色黑沉,君胤的那一记拳风,并没有扫向他的下盘,反而朝着他的面部直袭而来! 要不是宫夙夜伸手格挡的速度够快,君胤的那一记拳风,此时就该擦着他的鼻尖而过。 君胤不屑地猛地用力一挣,竟轻易的就逃脱了宫夙夜那厮强劲的手腕的禁锢。 他在半空之中,用力的甩了甩手,趁着那双精致的凤眸,斜睨着他时,他一咬牙,双腿一蹬,再次用力攻来。 “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