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无痕轻啜了一口酒,眸光淡淡的眸子,在微觑了一眼底下众人之后,并没有开口。
南疆的人则是止不住的冷哼一声,若不是碍于东楚的强势,就凭轩辕恒方才这一番言辞,想必他南疆也定不会甘心就这般示弱。
不过,旁人或许没有听出什么,但隐匿在阴影一角的塔里格却是冰冷的勾了勾唇,弹丸小国,囫囵吞象……轩辕恒的这番含沙射影,这还真是当他南疆没人了么!
底下人的一派附和,引得护国公沉吟斟酌一番之后,也将心中所思,缓缓道出了口:“东楚太子身怀大才!年纪轻轻就足以挑起东楚大任!之前的事情,实乃老夫过于执拗,而太子此番所言,则的确是让老夫心生佩服!”
护国公端坐在下首,此时却是恭敬地起身,再向轩辕恒独独行了一礼,别看他护国公人虽老了,素日里也自问有些学识,但不管怎么说他心中清明,并未到那种倚老卖老、故步自封的地步。
君卿好看的樱唇轻勾,潋滟的双眸,波光流转,护国公这人,她还真没有看错……
她如此想着,却是无意识的与宫夙夜转眸对视一眼。
宫夙夜从轩辕恒的那番话中飞快的收回神思,隐下精致的凤眸中所暗藏的涌动,他绯色的嘴唇轻勾,眸底在望向身旁的人儿时,不自觉地就多了一分宠溺的纵容。
尽管宫夙夜眸中的变幻掩饰得不错,但君卿毕竟不是傻子。
放眼这在座的诸位之中,她虽说不上是和宫夙夜朝夕相处,但自问自打他们二人交心的那刻起,他们相互之间就未曾有过什么隐瞒。
可是如今,自从华岩寺回府之后,宫夙夜不说,但他周身那渐渐浓郁的寒凉,却是骗不了她的。
再加上方才他在谈到古夙王朝之时,那周身气息突然的波动,这些细致之处拼凑在一起,已不得不让君卿有所警惕。
她望着他扬眉笑笑,她察觉到了他眸中的晃动,她心思微沉,却是在下一刻已不知不觉的收敛了笑容。
护国公此刻一番公允的声音,仍旧响彻在大殿之上,而玉阶之上的那几人却全都仿若不在意的笑笑,仿佛如同底下的天曜朝臣一般,从始至终根本就没有探查出东楚太子的话外之意。
“而至于太子方才所言,针对殿下所提及的女色与治国,太子的回答在老夫的眼里,实乃堪称个中典范!水亦载舟,亦能覆舟!民心所向才是国之根本!轩辕太子,不错!不错!”护国公面上和蔼的笑着,一双略微浑浊的老眼在此刻望向轩辕恒的同时,都不由得冒着精光。
而底下在座的天曜朝臣,哪怕他们再怎么感慨三公在朝堂之上的日渐势弱,但偏生这也并不能动摇护国公这老匹夫,实乃他们天曜学士中的一介泰斗!
能得到他此番评价的已是不错,然而反观轩辕恒别看他年纪轻轻,不过及冠三年有余,但人家这副不骄不躁的态度,就已经赢得了底下众人不停的叫好。
尤其是几个围坐在欧阳紫月附近的女儿家们,要不是碍着人家欧阳御史在朝堂的面子,肯定当即就会和欧阳紫月闹翻,甚至是顾不上闺阁小姐的面子,哪怕就是红着脸,也定要与欧阳紫月一般,在这大殿之上趁机亲近那些清贵如月华的男子!
到时候,麻雀变凤凰,说不定就成了真!甚至还流传一段佳话,让旁人艳羡都来不及!
北辰宴沉着双眸看着眼前的情境,不由得甩袖冷叱一声,端坐在他身侧的悦王察觉之后,却是眸色不明的飘过来了一眼。
北辰宴察觉到了他探寻而来的视线,胸腔中本来就积压着的一口气,此时更是恼怒了几分。
他突然想起昨晚余撩那厮在深宫里的暗访,这件事情无疑代表着他和夙太后那女人明里暗里快要撕破脸。
奈何像他这种蠢货,偏生还看不懂人的眼色,真不知道他的墨儿在私底下是怎么在给他这个父王办事!
京都府尹出了刘统领那件事,他也没见北辰墨主动向他禀报过。
他阴沉着双眸,在他为此恼怒的同时,心下却是暗暗多了一抹疑惑,他自从命墨儿与左相府的人退婚之后,这突然冒出来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
若不是天曜京郊神兵那一事,乃是他和南疆的人联手,或许有些事情他都被北辰墨给瞒着……
如此一想,北辰宴阴沉的瞳眸,“唰”地一下瞬变!
他整个人的面上顿时呈现出一种深深的扭曲!
端坐在玉阶下首的君胤闷了一口杯盏中的酒,仿若不甚在意的望向北辰宴所在之处,他不屑地轻哼一声,却是在下一瞬,乍然对上沈惊郅别有深意的瞳眸。
君胤桀骜的眸子微闪,却是在下一刻,就已整理好了面色,又恢复了往日那般浑不在意,懒懒散散的人架子。
在旁人眼中一出精彩的好戏,在他君胤的眼里,却是只需卿卿无忧,而方才就下毒一事,那些所诋毁卿卿的人,他可是牢牢的记着,绝不会轻易放过。
然而这时,天曜的朝臣还沉浸在轩辕恒的一番警醒之中,显然在他的话里,他们似乎看到了一种理想国度的精准构想,浑然不知就在这不久之后,天曜帝京的朝堂又会发生怎样的动荡!
与这里还算轻松的气氛相比,永寿宫的附近,却一再的剑拔弩张。
而就在那抹黑影洒下手里的粉末之后,虽然险险逃脱,但天曜帝宫御林军们这般迅速的动作,还当真让他不敢轻易逃脱。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