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这谁家的姑娘啊?这么年纪轻轻就……啧啧……”翌日一早,天色刚刚放亮,街头的一角,就传来了围观百姓们嘈杂地议论声。
“可不是嘛?不过这看穿着打扮倒像是那个大户人家的丫鬟?”
“哦,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这这这……这不是左相府的人吗?”这人的话音一落,立即引得众人一阵唏嘘,这天曜帝京也唯独这左相府的日子过得最不平静。
然而,此时的君卿正故作悠闲地坐在马车里,细细把玩着好不容易又重新回到她手里的那把“土豪金”。她的手攥着扇柄,紧了松,松了紧,极力的想要忽视掉她身旁那张几乎可以快把她自个儿冻死的冰块儿脸。
低调黑沉的马车里,依旧是那张金丝楠木打造的矮几,上好的雨前龙井正袅袅的发散出一阵又一阵的茶香,只不过与往日不同的是,那只纯木的杯子,如今又多了一只。
宫夙夜冷眼瞥过,兀自坐在另一侧软榻上的君卿,精致的凤眸微敛,整个人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冷气,这比之往日那冰寒之气更甚了一层,冻得坐在车外赶车的暗六都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一路行来,“踏踏”地马蹄声,一步一步就像踩在了她的心弦之上,弄得她整个人更是烦躁。与此同时,马车外那不堪入耳地谈论声传来,倒是让她冷静下来了不少。
“你说说,咱们这好歹也是天曜帝京,天子脚下,除了摄政王,谁人行事居然敢这么猖狂?”
“这话说得好!咱们呀,这帝京城除了摄政王以外,不就那个左相府的放荡娘儿们!哈哈哈,还敢自以为是的称她自己一声小爷!成天呐,男不男,女不女的样子就算了,更还是花楼赌庄的常客,你们说说这样的奇女子,你们谁敢娶?!”
“哈哈哈,我们自是不敢!这左相府的门楣再怎么样,也不是我们这些人敢高攀了的。不过,说句实话,要说左相府的那叶七小姐她一身男不男,女不女的样子都是抬举了她。我前几日倒是在万花楼的门前看见她的时候,整个人呐,看起来那可是人不人,鬼不鬼!”
“……”被人不人,鬼不鬼了的君卿,满头黑线,她能说她那天其实刚刚穿越过来好么?这哥们儿的记性实在是太好。
与君卿不同的是宫夙夜那一张沉冷的脸庞,他那精致的凤眸底下,黑云正在翻涌,浑身的寒气乍然汇聚于指上。
突然之间,只闻“噗通!”一声脆响,说话的那几人顿时“啊!”地一声惨叫出口,原本还是坐在他们身下的椅子,此时已经硬生生地压倒在了他们脆弱的膝盖骨上。
他们正欲开口怒骂,却在眼前乍然瞥过那通体发黑的马车之时,浑身抖了又抖,终究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君卿潋滟的瞳孔微闪,夹藏在指尖的红衣针,又默默地收了回去,这难道就是有了同盟的好处?貌似这是一种不错的体验。她好不容易正想寻个机会开口,问问他现在到底有什么打算,却不料在她正欲开口之时,她只听得那人冷冷地声音,“暗六,停车!”
不是吧?这么快就到了?君卿暗自敛下潜藏在心底的心思,在宫夙夜下车之后,她直接掀开了帘子,作势就要跳下来。当她双脚一落地,感觉到四周众人诡异地眼神,她兀自摸了摸鼻子,并不明白在这短短的一瞬发生了什么事。
可是当她瞅到宫夙夜那更黑的表情,以及那尴尬的暴露在空气中的修长的手,她的思维难得一顿。
就在这个时候,她索性二话不说,在众人诧异地目光之下,她再次动作利落地上了马车,然后掀开帘子,猛地一跳,“嗷~”君卿忍不住条件反射地叫了一声,丫的!差点儿就没稳住和大地母亲来一个深情的拥抱!
想到这里,君卿不禁回过头,恶狠狠地瞪了宫夙夜那混蛋一眼,她再怎么惹着他了,也不至于非要这样出气吧?
幼稚!
君卿暗骂一声,故作高傲的扭过了头,却在下一瞬突兀地对上了一双暗含着不甘、怨愤的眼,君卿眼皮一跳,瞅了瞅暗自站在一旁准备看好戏的宫夙夜。既然身为同盟,这种时候怎么也得把他拖下水来挡刀。
宫夙夜眼看着默默以龟速往他身后移动的君卿,冰冷了一夜的脸,终于难得的有了一丝缓和。但一想到她那不甘不愿地样子,他再次沉下了俊脸。不过一想到,他今日的打算,心底颇为傲娇的冷哼一声,只要是他看中的猎物,绝对逃不了!
“礼郡王殿下,您一定放心。本相定会派人捉拿回那逆女好给您一个交代!晚儿遍求名医的事,还有劳殿下了!”叶丞相满是恭敬地将一大早就前来探望的礼郡王送出了府。不过,他思及昨晚进宫时面见太后时,太后的回应,这不得不让他更有了几分底气。
晚儿与礼郡王的婚事,不管出了什么岔子,都必须能成!
不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那双素来精明的老眼,危险地眯了眯。
“叶丞相哪里的话,晚儿既是本王的未婚妻,本王定会对她爱护有加。这一切怪只怪某些人那阴狠歹毒的下作手段,简直是……”北辰墨极为愤慨地一番话还未曾说完,突然感觉到了此时左相府门前颇为诡异地气氛,这不禁让他抬头一看,那一张仿若暗夜里走出来的修罗的脸,瞬间映入他的眼帘,他心下一惊,面上却换上了一副颇为恭敬地表情。
但潜藏在眸底的不甘,却是恰到好处地泄露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