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左相府到底对她抱着怎样的目的,这让她不得不深思。
“你这家伙,居然有心思来这儿?你确定这些名门贵女一个个的都入得了你的眼?”君卿打趣地和司徒空说着,眸光却是在那司徒空故作扭捏的脸上稍作停留。
“嘁,就凭那些丑女人,依本小候的眼光,怎么可能看得上!”司徒空毫不在意地说着,极力地忽略掉暗藏在心中的那股小别扭。
的确如此。君卿暗地里咂了咂嘴,一行人便笑闹着走了进去。
“哟!我当这是谁呢!这不是咱们天曜帝京颇的那个废物么?哦,本小姐该叫你什么来着?是叫你叶七小姐?还是君大小姐!”来人盛气凌人的声音乍然响起在他们的头顶,楚依依站在叶清晚的身旁,捂着小手绢儿,遮住了嘴,一副说错话后担惊受怕的样子。
可她的眼神里,那么明显而又张扬的挑衅,只要眼睛没瞎的人,都能看清。君卿凝眸,扫了眼站在她身旁的叶清晚,复而又将楚依依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
须臾,她抬手拦住了欲替她出口训人的司徒空,素问也在同时拉了拉蝶儿的手,示意她冷静。蝶儿抿了抿唇,看了眼君卿嘴角勾起的那抹凉薄笑意,不知为何,她心中一个“咯噔”,总觉得今日会有什么措手不及的事情发生。
就在楚依依说完那番话后,本来之前还打算亲近亲近她这手帕之交的叶清晚,暗自垂了垂眸,松开了刚才一直拉着她的手。这么小的细节,此时的楚依依自然不会注意。
就这么远的距离,不知为何,她的废物,与往日任他们这些名流闺秀取笑的,有所不一样,那种瞬息而至的肃杀气息,她只从司徒大将军的身上感受到过。没来由的,她的身子竟然颤了两颤。
“楚小姐,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这样一句话?”君卿却是抬眸笑看了她一眼,动了动唇,到底说了什么却是没人听到。楚依依一头雾水,错身而过的那瞬,君卿的眸光仿若不经意间扫到叶清晚袖口处暗藏的那抹宛若落樱般的绯红,她眉心一跳,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
楚依依不禁昂首冷哼了声,以借此来宣泄她的不满,“哼,这废物!什么意思?”
叶清晚摇头,微微笑了笑,眸色却越发深了些。那贱人,她能说什么?无非就是好狗不挡道!
然而,当众人真正齐聚之时,天成早已端庄的坐在锦园的首座之上,她一袭浅色宫装,妖娆处多了几分温雅。宽大裙幅逶迤身后,优雅华贵。
墨玉般的青丝,简单地绾个飞仙髻,几枚饱满圆润的珍珠随意点缀发间,让乌云般的秀发,更显柔亮润泽。美眸顾盼间华彩流溢,红唇间漾着几分清淡浅笑。
天成别有深意地目光朝君卿那个方向落了落,仿若不经意间勾了勾嘴角,随即她淡然地转身和身旁之人继续谈笑。
就在这时,公主府的一个佣人,俯身在天成的耳边说了什么,天成的眸光都不由得亮了亮,整个人看起来更是容光焕发了几分!“你说的是真的么?”天成忐忑着心跳,一张小脸感觉要红得发烧,但仍旧矜持着保持公主的仪态,心存疑虑的问着。
“公主,绝对错不了!太后那边可是亲自传了旨意,如何能错?只要您想个法把逸王殿下拖住了……那公主剩下的事,还不是手到擒来?”
不知想到了什么,天成好看的眉头,微微蹙了蹙,“你说什么!玄逸皇兄……他来干什么?”
天成的话刚落,像是为了验证什么似的,阵阵琴声缭绕,从不远处传来。忽而清澈透明,酣畅淋漓,清越如泉水。忽而古朴浑厚,淡泊高远,婉转幽深。
君卿淡淡垂眸,在司徒空不解,蝶儿等众人惊诧的眼眸中,不自觉地独自寻声而去。她倒是没想过,堂堂一个公主府,居然也有如此卧虎藏龙的人物。
目送着君卿的突然离席,天成仿若浑不知觉,公主府的仆人们倒是如常的招呼着这些小姐公子哥们,除了这突如其来的琴声外,没让他们察觉出半分异样。
此刻,她站在一座屋檐下,离那仿若空谷之音的琴声越来越近,心下竟是难得的升了几分迟疑。她微怔了怔,她一向不是喜好音律之人,这么冲动的寻声而来,她这是怎么了?
她抬眸,习惯性地环视四周,却在那抹冰蓝之上,素来清澈的眼底有了几分停留。
眼前之人,他眼神轻润,修长的指尖,爱怜的在那紫檀绿琦上轻抚。他如玉般温泽,风拍打着衣袂,翩若惊鸿!
然而,君卿那般炙热的目光,他仿佛并未所觉,依旧沉浸在他的世界里。半晌,他停驻,轻笑抬眸。
须臾,他怔住,眼底一抹惊艳闪过。
她明明只单单穿着一件略嫌简单的素白色的长锦衣,用深棕色的丝线在衣料上绣出了奇巧遒劲的枝干,粉色的丝线勾勒出了妖冶的桃花,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
那根玄紫色的宽腰带勒紧细腰,显出了她窈窕身段,反而还给人一种清雅不失华贵的感觉,外披一件浅紫色的敞口纱衣,一举一动皆引得纱衣有些波光流动之感。
君卿被他那样的眸光看得有些窘迫,轻咳了声,想说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她潋滟的桃花眼在眼波流转之间光华显尽,难得的,她这般厚脸皮的人,竟懂得了害羞,让皮肤显得白里透红,唇上单单的抹上浅红色的唇红,此刻越发诱人。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