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满意暂未说的唐颂落水之后的事情,大家其实都知道了。
王胜男脸色满是怒意,“他,他们竟然敢!”
这说的其实就是胡家跟朱家了。
满意一双清澈的眼睛望着她,她都不忍心欺瞒于她。
只叹息一声之后,说道:“满意,你别怪我。”
这又是从何说起?
“我们头回见面,就是在小五发了蔗帖之后,那时候我这心里……是没有把你当成陈家人的,你毕竟年纪太小,也无甚根基,我怕一出事情,整个陈家都垮掉,何必要相互连累呢。”王胜男倒是坦白。
也难怪她当时对自己一时好一时坏。
其实现在想来,她维护的并非是自己,而是陈家,她针对的也并非是自己,而是站在陈家考虑。
满意心里说不上失望,原本也就没有指望过不是吗?于是摇摇头,“我晓得。”
王胜男见她没有发怒,心里又高看一眼。
“王姐姐,你在这头,家里?”王家糖坊交给王华丰,他那个样子真的能够管事吗?
王胜男瞧着她此时还如此,伸手要摸摸满意的头,却似乎很不习惯这样的举动,手僵在一半,说道:“他年纪也不小了,我以前也总是想着护着他,可有些事情吧,总要他自己经历了才晓得好歹,何况我还能看着不是?”
而后才放心说道:“小五这身子骨有些弱,带你回来的时候,胡家已经带着一群人在里头了,好歹被我压住,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安的啥心思。”
他们安的是啥心思,很快就知道了。
依旧还是胡家带头,一大群南甘村的人,木然或激动地跟在后面。
他们瞧着这陈家院落,似乎瞧着一头待宰的肥羊。
外头一片闹腾的时候,王胜男放下手头上的东西,出来瞧见胡作非,就一肚子的气。
也不管身后那么多的人,只冷笑道:“怎么?又有脸回来了!”
胡作非倒是真的不生气,脸色也是严肃的,只说道:“大家瞧瞧,我可是有说错,唐五死得不明不白,他们却理所当然住在里头,我们老四死得冤得很!他要是在,断然不会让大家过这样的日子!”
王胜男都懒得看他一眼,“要点脸行么?当了几年蛀虫,还真的以为自己的事情能够隐瞒下去?他们能不知道?”
然而,她却料错了,这些人并非不知道,而是在利益,甚至生存的面前,那么一点道义,又算得了什么呢?
何况还是众人齐来,心里愣是一点负罪感都没有的。
胡作非依旧在那煽动人心,“瞧瞧大家的日子都过成什么样子了!天旱成这个样子,南甘村的人,要我们怎么活命?”
王胜男也是被气笑了,“要怎么活命?是你们自己的命,难道你是我们家下人,要来问我!”
胡作非怒道:“大家看,陈家糖坊向来仁义,怎么到了女人手里,就变得这般计较,刚才去甘蔗地想必大家也都知道了,那个田鼠又是什么东西?还敢让我们滚,那本来就是咱们南甘的地啊!陈家糖坊在这发家,咱们向来相安无事,而今,竟然连大家都不管了,你们答应吗?”
“不答应!”
“不答应!”
一声声叫起来,王胜男气得脸色都紫涨了。
正僵持之间,只听得一声清脆的声音想起,“不答应,又要如何?”
满意出现在众人跟前。
王胜男刚要说什么,被满意用眼神制止了。
“唐五都死了,你这个没有过门的臭丫头,还想住……”
人不要脸起来,也当真是无敌了。
满意自然不能等脏水泼到脸上才想怎么擦,怒斥道:“闭嘴!我是未过门不假,却已经定了亲,放了定,连东西都送到石坝村了,这多少人晓得?这样都不能算?是你的嘴说了算,还是律法说了算?!”
王胜男在一边帮腔,“说句不好听的,小五要当真的死了,满意是要守寡的!还不说小五没有死,你就出来蹦跶,你一个路过的亲戚,都还不知道真假呢,要不要我把证据都交到衙门,看一个侵吞别人私产,是个什么罪过?!”
胡作非脸色尴尬了一瞬,但只是一瞬,很快又淡定下来。
“我这一片心,都是为了糖坊,为了大家的活路,如今干旱成这样,你能保证大家都能度过今年的难关吗?”他又转了话题。
满意心里似乎看穿了他的打算,却没有继续相逼,她还当真的想要知道,这里头究竟有什么目的。
只说道:“甘蔗地,糖坊所的人手,就是这么多,要不你来说说,你有什么高见?”
胡作非嬉笑起来,“我有什么高见?我这也是为了糖坊着想,一来,五爷被秦家算计得不明不白,死在外头……生死不知,我们作为南甘村的人,自然要去搬空秦家才算!要不然就让他们杀人偿命!
二来,五爷不在,等到糖业大会的时候还不知道是什么光景,五姑娘您这身子骨也不太好,说来也是不会熬糖的,甘蔗地那头连甘蔗都没有多少,就算是熬糖了,也不能让这么多人活下去,到时候要逃难,你们于心何忍?”
满意没有吭声,只望着他。
胡作非就说道:“如此一来,朱家那头已经有了灵泉,也是从咱们这头出去的,两家同气连枝,朱家也是厚道人,要我说,咱们这甘蔗地也没有什么用了,倒是不如卖给朱家,拿着一大钱,给大家分分,这日子就能够熬下去了。
朱家也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