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既来到鄙宗,还请下来一聚。”龙虎真人平和的语气不带一丝火气,话毕,龙虎山后山,一团紫色氤氲升腾而起,在半空中突然化作一龙一虎,虎啸龙鸣,向虚空中某个方向猛扑过去。
玄胜道人心中一凛,师尊出手,便是龙虎山绝学,可见师尊对来人之重视。
虚空中,一轮明月升空,光华耀目,甚至令人产生一种整个天都黑下来的幻觉,那轮明月之中,又有一座小山似的白玉瓶,和那扑过来紫气弥漫的龙虎斗在了一处。
半空中轰隆隆雷鸣声渐渐变成一个接着一个的炸雷,似有撼天动地之威,乌云滚滚,下起了瓢泼大学,龙虎山护山大阵泛出淡淡白光,饶是如此,有雨丝飘入,有那修为低微的弟子被雨丝落在身上,立时口吐鲜血委顿在地。
玄胜真人不得不扶着广灵退入殿堂,遥望虚空中那轮明月,玄胜真人脸色骇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难道,对方也是入了真流的强者,若不然,何以能和师尊斗得不分上下。
“无乾,既然你留不下我,我这便去了。”虚空中传来来人淡淡的声音。
话音落,那轮明月突然从空中落下,护山大阵竟似对其毫无阻滞,那轮明月径自便落入了主峰,“嗡”一声巨响,主峰上一片郁郁葱葱小树林在瞬间便如被蒸发一般,留下了百丈范围一个光秃秃的小山头。
那斗得正炽的白玉瓶和紫气龙虎,也乍然一分,白玉瓶投入虚空,龙虎长吟,化作紫色光虹一闪而逝。
在大殿前香炉旁,一条模糊身影渐渐显现,却是一名鹤发童颜的道士,一派仙风道骨的模样,只是此刻,他脸沉似水,望着虚空中,沉吟不语。
殿中玄胜真人惊惧的看着师尊背影,汗流浃背。
“孽徒!看你招惹来的仇家!”龙虎真人突然回头,冷冷望着玄胜道人。
玄胜道人腿一软,已经跪伏在地,他还从来没见过师尊对自己发火,更莫说对他骂出“孽徒”二字,可见师尊此时心中的震怒。
玄胜道人同样明白,一个可以和师尊正大光明抗衡,更视护山大阵为无物来去自如的对头,会是多么的恐怖,真到了你死我活之时,自己整个宗门,都会在其威慑的阴影中,除非师尊寸步不离龙虎山,甚至也不能闭关精修,若不然,门中弟子,都会任由对方屠戮。
“回头再和你算账!”龙虎真人真人冷哼一声,袍袖一甩,消失不见。
玄胜真人跪在殿中,一动也不敢动,他心知,自己在宗门中的前途怕是完了。
他自幼便在师尊门下,知道师尊的性格,这般一个恐怖的对头,师尊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只怕,是去寻老祖商议了,换任何宗门也是这般,如此强敌,必然要斩草除根,除非,便是用出最强力量也真的奈何不了对方,那么,才会真正形成一种相安无事的平衡。
现今,老祖可还没出手呢。
但不管如何,自己都完了,惹来这般一个天大麻烦,甚至要打断老祖的闭关,自己这罪过,只怕在师尊和老祖心中,比背叛山门者还要可恶。
玄胜真人此时,不由恨起了天心散人,若不是他,自己又无端端和北域之修结什么怨?若有一日再见到他,定要好好算算今天的账。
可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处境,玄胜真人心中愤恨交加,只怕自己,再没有和他相见之日了般,真不知道,会不会被师尊罚闭关百年,若真如此,就怕自己寿命耗尽,也难以重见天日了。
玄胜真人脸色惨然,失魂落魄的再没有言语。
……
距离龙虎山不远的一处密林中,乐晨皱眉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老者。
老者极为干枯瘦小,满头灰白,便如行将入土一般,拄着拐杖,走路都颤悠悠的。
但是乐晨能感觉到,这个老者有多么危险,可以说,除了金莲元君,这个老者,可能是他所遇见的最为强悍之强者。
乐晨知道和龙虎山的事情还没有结束,所以,他并不急着回北域,免得争斗起来殃及池鱼。
他也并没有离开龙虎山太远,果然,一个多时辰后,便有人找上了门。
“小友既然在龙虎山我那帮不成器的徒子徒孙面前显了威风,为何还逗留在此呢?莫非,小友真要沾了血腥才肯罢休?那帮家伙虽然不成器,老头子我,还是见不得他们凄凄惨惨的啊!”老者微笑,打量着乐晨。
“前辈是万青老人?”乐晨不动声色看着他,修士世界,不似神话传说中那么美好,这老者看起来和蔼近人,竟好似极为大度有息事宁人的意思,但是,若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只怕被灭杀的神魂俱灭都还不自知。
老人微笑点头,承认了他是万青老人的身份,很满意的对乐晨点点头:“小友,可与我对弈一局?此事便此作罢?”
说话间,老者手一拂,他和乐晨之间,便多了一张圆圆的石桌,桌上,却是棋局纹路,有黑白两堆棋子。
“晚辈不懂棋局博弈。”乐晨并没有动,在这个老者面前,他全身心都处于高度戒备中,但是,礼数却要做到,毕竟,如果真能息事宁人,乐晨也是求之不得。
万青老人微笑看着乐晨:“小友很谨慎啊,闻听小友是蓬莱界散修,如今虽未入真流,去能和我那不成器的弟子论道,看来小友,定然是有尊者解惑,是以,闻道之声,才在无形。”
乐晨笑了笑:“侥幸而已,在前辈面前,何敢谈道之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