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荞已哭得说不出话来,摸着宁劲远脸上的胡茬子,她觉得自己就是个害人精。
她哭得凶,宁劲远就越歉疚的凶,他抓着林荞的手就往自己的脸上抽,“阿荞,你打我吧,你使劲儿打我,是我不要脸没胆量,不敢拒绝皇上和四皇子的赐婚,是我不好……”
“不,不不,”林荞使劲儿往回抽自己的手,直哭得两腿发软,“宁大哥,你不懂,你根本不懂,错的人是我,是我对不起你呵!”
她取出用丝帕包好的绞丝银镯,轻轻放到宁劲远的手里,她轻声道,“宁大哥,便是我不能成为你的妻子,你也是我的哥哥,嫡亲的哥哥!”
宁劲远打开帕子一看,如被针扎了似的一哆嗦,他下意识就要将镯子套回林荞的手上,被林荞死命的止住,林荞含泪道,“大哥,我明白你为什么不拒绝,因为你不能拒绝,抗旨不遵是大罪,而屋子里,胡大哥还困在里面,你只要再稍犹豫一会儿,便可能所有人都万劫不复血流成河!”
说到这里,她向后退了一步,又道,“我只求大哥一件事,坠儿是个好姑娘,待我也有情意,还求大哥善待于她,我……我祝哥哥和嫂嫂早生贵子,百年好合!”
说罢,她不等宁劲远开口,转身,含泪咬牙飞奔而去!
身后,是宁劲远撕心裂肺的声音,“阿荞——”
宁大哥,真的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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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宁劲远分开后,林荞便往清雅阁来寻慕容琰。
她其实有点奇怪,身为慕容琰妻子的豫王妃,居然没有住在清雅阁内?
但此时此地,林荞哪有心思管他两口子的这些闲事儿,相比于更多人的生死,豫王妃晚上在哪儿睡这种破事儿就是个屁!
可还没到清雅阁,却先遇上了宁嫔。
对宁嫔这种无诚信的小人,林荞已恨到了极点,一见宁嫔,林荞冲过去抓住她的胳膊,拉了就走。宁嫔正拿着小扇子摇啊摇的扶着采穗在湖边坐着,被林荞这一拉,差点摔一跤,“啊——”的就尖叫了起来。
采穗吓疯了,过来一把抱住宁嫔,向林荞喝道,“林姑娘你放肆,你怎能对主子如此无礼?”
林荞就冷笑,“我为什么敢对你主子无礼对吗?你想知道吗?”说到这儿,林荞斜睨着宁嫔,“你是要我在这人来人往的路边儿上告诉你的下人,我为什么敢对你无礼吗?”
采穗是宁嫔的心腹,宁嫔的那点子事儿,自然瞒不了她这得心得力的贴身大宫女儿,但是这路边人来人往,自然不能任由林荞再说下去,宁嫔便命采穗远远跟着,她随林荞往隐秘处而来。
一到了无人的地方,林荞就咬牙低声怒吼,“你答应我不再见胡大哥的,你不守诚信。”
“可是我也说了,我是一定要怀上身孕的,”宁嫔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向林荞冷笑。
林荞气得眼泪都下来了,“可是你也太胆大包天了,竟敢带着胡大哥在……在皇上睡过的屋子里……”
宁嫔的脸色微变,那日的情形太过惊险,她每每回想起来都是一身冷汗,此时听林荞提起,她便怒道,“你还敢说?采穗已经告诉了我,那天,皇后她们就是被你引过去的,若不是你,谁会注意那间屋子?又有谁敢靠近那间屋子?”
林荞气得身子打颤,她瞪着宁嫔,想着这世上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她突然就不想再跟宁嫔多说什么了,退后一步,林荞收起眼泪,向宁嫔道,“那么,宁嫔主子之后还会再见胡大哥的,是吧?”
宁嫔往边上的假山石上一坐,小扇子摇啊摇,一副你能耐我何的样子轻笑道,“是!”
“你不是就要到来月事的日子了吗?”林荞强摁住怒气,继续问,“若你月事不来,便是有孕,你又何须再见他?若是月事来了,你若再见他,便又会面临之前的那个皇上不翻你牌子,你一但有晕便是万劫不复的困境,你难道不怕?”
宁嫔却老神在在成竹在胸,“怕,但是我有你帮我啊。”
“你做梦,我不会再帮你了。”
“不,你会帮我的?”宁嫔笑得嫣然,“因为你不会让胡葵死。”
林荞眯眼看着宁嫔,“你就这么肯定?”
“我就是这么肯定!”宁嫔小扇子摇啊摇,其表情分明就像是在和林荞谈论着今天的天气真好,她笑着又道,“说起来,我还没谢你们呢,前儿你和你那位宁大哥救我们时,我们透过窗缝都看得清清楚楚!”
说到这儿,她将扇子“啪”的一收,脸上笑意更深,“你们这么在意阿葵的命,在意到为了救他,不惜放弃你俩的婚约,看着你的情郎去娶别的女人,我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林荞不怒反笑,“是吗?”
宁嫔笑容一僵,反问,“难道不是?”
林荞脸上的笑意便更浓,她看着宁嫔,“我发誓,从今日起,你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得到胡大哥!”
“什么?”宁嫔愕然惊问。
林荞却已转身,“你,而我,也绝不会再成为你的棋子,宁嫔主子,您好自为之,”说罢,她不再理身后宁嫔惊怒的呼喝声,大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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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雅阁内,慕容琰刚刚回来。
他才换了衣服坐下,端起杯茶还还没喝,小七就笑嘻嘻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