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瞧瞧她是不是还活着?”慕容琰往椅背上靠了靠,“今天晚上,让她来侍寝。”
“啊?”张总管瞬间就软了腿,他扶着桌沿,就跃跃欲试的要往下跪,皇后已经明令若豫王妃两个月内无有身孕,就打断他的腿,他既怕阎王一般的王爷,更怕那无情的皇后娘娘,生生愁白了许多头发。
可是这会子王爷竟然又把穿腻的旧衣服捡回来穿,这不摆明了王妃有孕无望,他的腿难保吗?
“起来,”慕容琰早见惯了张总管的把戏,头也不抬的喝道,“快去。”
“是是是——”张总管只得颤着声儿答应着,一步一挪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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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琴被从浣衣局带回来后,就连着侍寝了三夜,这下子,长留宫众美人背地里哗然不说,宏光殿更是一片摔东西声。
琴儿跪在地上苦苦的劝,“王妃,您别跟那起子上不了台面的东西生气,王爷不过是贪个新鲜,哪里会真喜欢她呢?若是真喜欢,去年里也不会将她扔去浣衣局不是?”
孙琦珍都气笑了,“你也说去年里她就伺候王爷了,这还是新鲜吗?他分明就是在打我的脸,你算算,我自嫁进长留宫,他在这宏光殿里住了几天?”
“王妃——”
孙琦珍踩着一地的碎瓷片,无力的跌坐在铺了玉簟的竹榻上,眼里滴下泪来,“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唉……”琴儿低低的叹了口气,手脚麻利的收拾着地上的碎片,边安慰,“进宫前,奴婢就听人说咱们王爷脾气不好,平日里就连皇后娘娘也是压制不住的。大小姐在时,便是有太后娘娘撑着腰,也常在咱们王爷跟前碰钉子。”
说到这儿,她小心的看了眼孙琦珍的脸色,小心翼翼的又道,“可依奴婢瞧着,王爷待王妃您却一直很和气,从不曾大声对您说过话呢,偶尔您说句什么,王爷就记下心上了。这不,中午时还叮嘱人送了冰来,就为前儿个您说了声热得头发晕,派来的人说王爷怕王妃您中暑呢。”
孙琦珍的脸色稍稍缓解,却还是一脸的委屈,“他既是肯对我好,又为什么……”
琴儿想了想,就大着胆子道,“王妃,奴婢之前在府上时,曾听做粗活计的婆子们说……说……”
“说什么?”孙琦珍见琴儿吞吞吐吐,不耐烦的皱眉。 “说是在男人的心思里,正妻自然是最重要的,可虽然重要,在房中事上……却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
“你放肆!”
孙琦珍腾的红了脸,她“啪”一拍桌子,“你胡说的什么?”
琴儿扑通又跪下了,惶恐道,“奴婢只是想着,这话糙……理却未必糙,否则男人怎会出去狎妓呢?”
“你还说,”见琴儿越说越不像样,孙琦珍又羞又气,一张俏脸涨得通红,“你再胡说,我撕烂你的嘴。”
琴儿便吓得一声也不敢出了,孙琦珍默默坐着想了半天,才恨恨道,“起来吧。”
待琴儿起了身,孙琦珍才深深的吐了口气,吩咐,“去,给我将那个南琴叫来。”
西六宫的人她不能明着收拾,在长留宫里,却是她说了算。
琴儿一看孙琦珍阴郁的脸,心中就一凛,她忙出去吩咐人传南琴,一边提心吊胆,怕孙琦珍气急了没个轻重,触怒王爷。
进宫前,夫人向她叮嘱又叮嘱,道二小姐虽比大小姐沉稳些,却更自我骄傲,而大皇子性情刚愎,绝不是肯看人脸色之人,所以命她平日里一定要提点着二小姐,不可触逆大皇子的须鳞。
这位叫南琴的若是大皇子极在意的,二小姐若冒失收拾了她,只怕慕容琰不会答应。
正忐忑不安的等着,就见去传话的人喘吁吁的跑了回来,回道,“回琴儿姑娘,南琴姑娘正在倚兰殿内伺候王爷,我……我进不去。”
“什么?”琴儿忍不住抬头看了看头,才日下屋檐而已,这个时候,王爷不都是在御书房帮皇上看折子吗?
琴儿就急了,这话可怎么回孙琦珍?
不想孙琦珍却已听见了,她阴着脸出来,命琴儿,“去,将我午间备下的那个冰碗子带上,我去瞧瞧王爷。”
“王妃?”琴儿的头很意外,成婚这么久,都是慕容琰自己回宏光殿来,孙琦珍从不去找他,怎么今天……
然而她却不敢耽搁,只得忙忙的唤了个小宫女去取了冰碗子带上,随孙琦珍往倚兰殿而来。
倚兰殿离宏光殿并不远,三人出了宏光殿,转过甬道再绕过一个小园子,就到了,倚兰殿外,小七正蹲在廊下看一个小太监玩蛐蛐儿,一抬头看见了孙琦珍,他顿时嗷的一嗓子,“奴才给王妃请安。”
这么一嗓子下来,半里内的耗子都知道,这是在给屋里的人报信呢。孙琦珍心里有数,可小七是自小儿就伺候慕容琰的人,慕容琰心情好的时候还疼宠她,是以孙琦珍虽然恼,明着却无法发作,只能点点头,微笑道,“王爷呢?”
小七估摸着里面定是听到了的,便笑嘻嘻的上来替孙琦珍打帘子,“王爷正在里面看书呢,有南琴姑娘在里面伺候着,王妃放心。”
别的女人和她的丈夫在一起,还让她放心!
孙琦珍呕得差点吐出血来,然后越往里走,她脸上的笑却愈发温婉贞静,然而待看清屋内的情形时,她脸上的笑便有点挂不住了。
就见靠窗的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