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就又说了会儿话,说到如今四皇子无比风光时,林荞的心就一沉,她看着宁劲远,试探道,“宁大哥,我出宫遥遥无期,要不……咱俩的婚约就……就算了,你……你重新娶一个女子……”
“胡说什么?”宁劲远一巴掌拍在林荞的脑袋上,“婚约这么大的事儿,能说算就算了的吗?我要是敢有异心,光我娘就得打死我。”
他手劲儿大,林荞差点被他这一巴掌给拍成脑震荡,她咳嗽几分,只得作罢。
宁劲远的脾气她比谁都了解,若他能另有所爱,肯放弃和她的婚约,成就真正属于自己的美好姻缘,她就不这么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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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宁劲远分开后,慕容弈还没回来,林荞只得悻悻而归,却在经过御花园时,遇上了豫王妃。
大约是因为孙琦玉的缘故,林荞对这位豫王妃并没有什么好印象,而孙琦玉的那支玉簪更让林荞觉得这个女人不会来事儿,你说你个高高在上的皇子妃,巴巴儿的给我个小宫女儿送这么贵的礼,我收还是不收?
不收,打你的脸。
收,我不知轻重,回头让宫中其他的行政长官知道了,我靠连主子的礼都收上了这是要上天啊,来,推出去,咔擦一刀。
哪家宫里也不养没眼色的奴才不是。
所以说到底,这种不顾别人感受给别人出难题的人,都在林荞的黑名单里。
但黑名单归黑名单,豫王妃到底是豫王妃,林荞见了,就得下跪。
“给王妃请安,”林荞规规矩矩的见礼。
孙琦珍倒一愣,“你是哪宫的宫女儿?”
“奴婢……在离心殿当差,”林荞暗自叹气,真想不说啊。
“离心殿?”豫王妃就笑了,“离心殿里有位劳苦功高的叫林荞的,你可认识?”
林荞便将脑袋压得更低了,“奴婢正是林荞。” “你就是林荞?”豫王妃的语气就带了丝冷意,她上下使劲的打量了林荞一眼,又朝身后的琴儿看了一眼,琴儿悄悄摇头,表示没有见过林荞。
“是,奴婢正是林荞,”林荞竭力的要让自己看起来谦卑些,“王妃曾赏过奴婢一支极好的簪子,奴婢本是要去长留宫谢恩的,奈何郑小主这阵子着了热风凉,奴婢正急呢,可巧儿就遇上王妃了。”
“据说你曾救过王爷和四殿下,本宫赐点东西给你压压惊是应该的,倒难为你,从没见过我,倒还能认出我来,”孙琦珍语笑晏晏,却并不叫林荞起来,倒向她身后的包袱看了一眼,道,“你这是从哪里来?”
这么看似简单的一番话,其实蕴藏着两个意思,一,你怎么知道我就是豫王妃?二,不是说郑小主病着,你连给我谢恩都没空吗?那你怎么又到御花园里来了?
林荞便觉得,这孙琦珍比她姐姐也聪明不到哪儿去。
她努力让语气里带出丝压制不住的悲意,道,“王妃和孙大小姐相貌相近,头上簪着的又是皇子妃的凤钗,所以奴婢才认出王妃来。”
后一个问题,她就不回答,你管我从哪儿来往哪儿去?你又不是我主子干你屁事。
咋听林荞提到孙琦玉,孙琦珍的脸就微微的一沉,她扶着琴儿在假山边的青石上坐下,看着林荞道,“我听说姐姐死的时候,你就在边上,你能告诉我,她到底是怎么死的吗?”
“回王妃,奴婢不知,”林荞挤出一滴泪来挂在眼角上,要滴不滴,“当日奴婢已经昏迷,醒来后,孙大小姐已经死了,说是……被那瑞王杀了的。”
这话她也曾回过郑雪梅,于林荞而言,这也不算撒谎。
“那瑞王为什么要杀我姐姐?”孙琦珍却不肯轻易结束这个话题,目光咄咄的看着林荞。
御花园的小道都是由青石和鹅卵石制成,而林荞跪着的地方正是细密的鹅卵石,孙琦珍迟迟不让她起身,林荞便只能跪着,夏天的衣衫单薄,她两条腿已疼得锥心刺骨。林荞便知道她是故意的。
自从林荞回宫后,她又是救人又是杀敌千万的事早已经传得宫内人尽皆知;而嘉和帝亦明旨命收拾抱水轩,各宫的主子娘娘们都明里暗里的知道那是要给林荞住的。羡慕嫉妒恨是一回事,可明面儿上,无人敢对林荞不客气。
所以林荞有些莫名其妙,她想了很久,确定自己并未得罪过这位豫王妃,而这位豫王妃也应该是明白她的分量的,否则怎会送那么贵重的簪子给她?
既然如此,何以她在这一刻又如此刻意的刁难她?
难道是那串珊瑚送的不妥?
林荞一边在脑子里飞快的计算着,一边向孙琦珍摇头,“回王妃,奴婢不知,”说到这儿,她看看孙琦珍,“但孙大小姐死时,豫王殿下也在场,王妃不如问问王爷。”
孙琦珍哪能不知这是林荞的推脱之词,便有些恼怒,但脸上却一丝儿不现,她微微阖眼,作出无比悲伤的样子,“姐姐的死,令王爷很愧疚,本宫倒不敢跟他提呢。嗯,你才说你小主得了热风凉,她可好些了?”
“她……很好,谢王妃惦记,”林荞两腿已疼得发麻,眼瞅着豫王妃一副要跟她长谈的架势,林荞在肚子里那个骂,香蕉你个芭拉啊,坏心肠生孩子没pì_yǎn的,你这分明就是故意在整老娘啊。
又疼又恼,林荞已一脑门的汗,她正丝丝的吸着气,忽听前面隐有人声,有人笑道,“齐妃娘娘,前面梅林里的果子都熟了呢,娘娘摘点带回去腌渍了,等小皇子再大些,就可以给小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