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啷”一声,在屋子里极响。
二皇子萧沛大张着嘴,手上的茶碗掉到地上仍不自知,直到这响声震醒了他的神志,他这才一脸急切又愤怒地问,“你说什么?”
“殿下,德妃娘娘正在皇上的御书前罚跪……”
前来禀报的属下只来得及说这句话,萧沛就急忙起身,唤上自己的亲信备马车,他要进宫。
至于发生什么事情,他已是心中有数,母亲与他数度拉拢萧霓不成功,就断然不会让她再继续在父皇面前得宠,拉她下马是必然的选择,不能多个敌人啊。
他也没想过就凭一些嚣张跋扈的行为就能要了萧霓的命,他父皇是护短的,就看前两任太子都涉及到必死之罪,偏偏至如今还能活蹦乱跳,再者如他,也不过是得到些口头斥骂的话。
所以他的如意算盘也不过是想要萧霓失宠罢了,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不是个好掌控的人,偏又与废后蔡氏还有大公主等人亲近,就更不能容她坐大,还有就是陈郡,他实在不想让她继续拥有。
凭什么一个公主的待遇还能好过他?凭什么他父皇就要这么偏心一个已经泼出去的水?
说不出来的隐秘就是他嫉妒得发狂,尤其是这个异母妹妹还那样让他母妃难堪,就更不能容忍。
出于这些隐秘不可告人的心思,他赞同了母亲的计划。
只是没想到这计划居然破产了,最终还是让萧霓扳了过来。
“殿下,车贤妃刚刚进宫向皇上表明今日永阳公主确是出宫探望三皇子,表明永阳公主没有说谎故意怠慢皇上的旨意……”
刚听完此事情的经过,就有下属匆匆凑近马车向他禀告最新进展。
萧沛气得脸都扭曲了,就连一旁的扶手处的木头都被他捏得变形,看得马车里的侍从都大气不敢喘,这事情的进展越发脱离了掌控。
“可恶!”
最终,他大骂出声,没想到还被萧霓摆了一道。
其实他与郑德妃早就知道萧霓今早不在宫中,不过据他们收买到的下人传达的话,萧霓不过是出宫到公主府处理一些事务,他们这才敢放胆让那几个女人去告御状。
哪曾想,萧霓居然是去探望三皇子萧泊。
光是凭这点,就能让他父皇对于萧霓的好感大增,毕竟哪个当父亲的都想看到子女相亲相爱。
在这一点上,他不知道被他父皇多少次斥责是吃兄弟心头的狠心人,那些骂他狼心狗肺的话,他还记忆犹新。
可他跟萧霓能一样吗?
萧霓是公主,与帝位无缘那是肯定的,他身为皇子,为了继承大宝,搏一搏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再说他父皇的手就干净了吗?
当初他父皇登基之前,那打压兄弟的手段之残忍说出来还是让人胆寒的,当然,当时还是太子妃的废后蔡氏是他手中一把刀,不过用完即丢罢了。
他父皇自己就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凭什么要求儿子就必须是温顺的花猫一只?
思及此,他眼里的热度不禁上升,他父皇的作派就是典型的只准洲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
等到他赶到之时,正好遇上了另一拨人马。
下马车时他抬眼看去,正好看到十皇妹萧雪一脸着急地从轿辇上下来,对方一看到他,当即双眼红红地含泪到他面前凝噎了一句,“二皇兄……”
对这十皇妹,其他他也不熟悉,但现在两人同乘一条船,自然亲近了许多,遂他伸手轻抚一下对方的头顶,“不用太担心……”
安慰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十公主忍不住痛哭失声,顿时,他就心烦起来,随口再说了句安慰的话,就撇下她先向前迈步。
萧雪泪眼婆娑地看着二皇兄的背影,最终只能擦干泪跟上去。
兄妹二人刚到御书房的门前,就看到郑德妃与郭良妃两人低垂着脑袋跪着,那样子说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萧沛不禁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母亲可怜的样子,眼里有着悲痛与愤怒。
萧雪却是忍不住奔向郭良妃,直接就跪在地上抱着母亲,“母妃……”
郭良妃最先回过神来,伸手轻抚女儿的背,随后一脸紧张地轻推开女儿,“雪儿,你怎么到这里来?”
“母妃,我是来向父皇求情的,求他宽恕你……”萧雪急切地解释。
在听到母亲被罚跪在这里的时候,她哪里还能坐得住?
母亲要对付萧霓的事情,她也是知情的,还少不得与母亲一道完善计划,甚至收买落霞殿宫侍的一事还是她出面完成的,只是,她没想到最终落入他人的圈套。
那名宫侍一定是萧霓事先安排好来骗她的,不然她们是不会选择今天动手的。
郭良妃的神情复杂得很,一方面她也很是希望女儿的求情能让自己逃过这一劫,另一方面她又怕会牵连了女儿,到头来,母女俩都没能有个好下场。
正在她纠结的时候,一旁的郑德妃却是不停地朝儿子便眼色,要儿子别管她,这会儿不能强出头再触怒天启帝,不然绝对没有他们母子的好果子吃。
这次她认栽了,要受罚就让她一人来承担好了,儿子还是要摘清出去的,只是这里到处都是天启帝的眼线,有些话她不能说得太直白。
无奈萧沛却是与她没能心神相通,只见他毅然绝然地转身就朝里面走去。
“沛儿?”
听到母亲的叫唤,他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不过最终都没有回头瞧一眼欲哭无泪的郑德妃,就继续朝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