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明山殿。
宫殿在松柏掩映之间,雕梁画栋,徇烂美丽,前有霜石垒成的假山,光泽似羊脂美玉一样,倾泻下来,挂在檐下。
还有串串的铃铛,风吹而鸣,似鹤唳一样清脆。
再往里,就看到浩浩荡荡的水光,幽幽深深,不见其底,陈岩稳稳而坐在云榻上,在波间悬浮,他的眸光清亮,炯炯有神。
他用手捏着道诀,背后神光隐隐,本命法宝五方玄黄明劫门绽放出难以形容的光彩,不停地转动,吞噬周天元气,玄之又玄,妙之又妙。
陈岩沉默不语,殿中一片安静。
只有墙壁上的莲花灯,其中的灯花摇曳,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声音不大,非常清脆,像是雨打芭蕉。
诗意盎然,自自然然。
“天运啊,”
陈岩喃喃一句,把手一摇,像是牵着无形的线,他实际上有自己的猜测。
正如以前的旧梦仙府的如梦令所讲,以前先天道果不成,不是诸天万界没有惊采绝艳的人物,而是前路已绝。
前路已绝,前面已经无路了,所以再是逆天的资质,再是不可测度的福运,再是深不可测的根脚,都无能为力。
而自己当时真仙三重圆满之时,想要凝结道果就有这种感觉,恰是天机大变,天花板出现裂缝,才让自己有机会凝结出太始道果,起源于先天。
现在要冲击天仙,恐怕还得等这个机会。
“时也运也命也。”
陈岩叹息出声,越是修为高,越是知道,想要往上走,并不是自己一个人能够逆天,身不由己,正是如此。
越往上走,机会越重要。
对于修士来讲,就是天运了。
陈岩想到此,只觉得心中略有郁闷,他一抬袖,从容起身,来回踱步,好一会,才压下诸般的负面情绪。
我命由我不由天,只有成为天,成为规则,成为道理,才有这个资格,才可逍遥自我,坐观风云。
而自己,离这个境界,还差的太远。
陈岩踱了一会步子,大袖一扬,自里面激射出三尺白光,倏尔扩大,化为两丈,然后左右一摇,上悬宝灯,灯火照耀,下面则是一面宝镜。
宝镜一摇,自中央裂开,然后金白交辉,层层叠叠,像是莲花盛开,东方朔踱步而来,目生双瞳,龙行虎步,气势刚烈。
短短时间没见,似乎这位太冥宫的新晋天仙的修为上涨了一大截。
陈岩上前一步,行礼道,“见过仙尊。”
东方朔点点头,面带笑容,道,“看你的样子,最近还是很顺利的。”
“是。”
陈岩笑了笑,道,“以前有北幽紫阳帝君庇护,在天庭行事还是蛮顺利。”
“以前?”
东方朔长眉一挑,直接问道,“紫阳已经退位了?”
“刚刚退位。”
陈岩将发生在乾天大殿的事情原原本本完完整整讲了一遍,道,“虽然紫阳保留下的权限不小,还超乎我们想象,但到底比不上帝君权限,以后我和宗门的联系会困难不少。”
“这个不用太担心。”
对这个,东方朔心中有数,不急不缓,答道,“现在天运倾斜到天庭,越来越激烈,天庭中的禁制法阵松动的厉害,宗门中能够投放的力量越来越强,天庭少许的权限的缩水并没有太大的印象。”
“这就好。”
陈岩放心下来,他能够在天庭乃至于三十三天翻云覆雨,倒不是他真有通天手段,或者是智慧无与伦比,太冥宫明里暗里的支持是必不可少的。
在个人伟力不能到达顶峰,一言而为天下法,毁灭创造在一念间之前,体制或者组织或者说集体的力量,远远要比个人强大的多。
有宗门的支持,才能在三十三天顺风顺水。
“关于天庭最近发生的事情,我会禀告给掌教,相信掌教会有新的安排。”
东方朔周匝霜白沉浮,层层叠叠,有龙凤之鸣,道,“陈岩,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不要只关心天庭之事,玄门中的主导权要尽量掌握。”
“玄门的主导权?”
陈岩稍一惊愕,然后沉下脸,若有所思。
“亲兄弟也要明算账。”
东方朔法冠上气机冲霄,恍若天柱,坚不可摧,开口道,“我们玄门仙道虽然在主要方面会有一致,但在具体方向上,可不会完全相同。”
“你不要太大意。”
东方朔知道陈岩经过东荒那一段时间在玄门仙道中建立了不小的威望,隐为领袖,于是提醒道,“随着三十三天的局势如火如荼,天运鼎沸,奇遇不断,各大势力已经准备加大投放力量。”
东方朔眸子变为纯青,深不可测,照出星辰万象,沉沉浮浮,道,“各大势力可能会派出很优秀的子弟前往三十三天,争取在三十三天晋升天仙。”
“其他势力有这样的魄力?”
陈岩皱了皱眉头,他当然知道,要是有人晋升天仙的话,立刻高高在上,傲视天下,天然拥有主导权,无人能及。
即使是自己相信自己的手段,还有人和,但这样加起来都比不过天仙境界的碾压。
只是其他的玄门宗派真会派遣已经凝结道果之人来三十三天?
这不太符合常理。
要知道,当年为何陈岩能够进入三十三天成为太冥宫的领袖?
原因也简单,除了有天仙东方朔的支持外,其他强有力的竞争对手都想稳稳妥妥的,按部就班发展,不愿意进入三十三天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