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广寒宫。
琼楼玉宇,高处生寒。
有稀稀疏疏的花竹,有零零星星的玉兔,有摇摇曳曳的桂花。
万千的月轮照下来,大小不一,或是挂在枝头,或是悬在宝阁前,或是夜入小窗内,晶晶莹莹,澄明高洁。
真的是,琉璃玉地,一尘不染。
整个宫殿群,有一种冷寂,闲适,与世无争的样子。
太阳神君头戴烈日冠,身披法衣,上面绣着金乌腾空之相,他双瞳如火,容颜俊美,身上的气机冉冉升腾,有冲顶之姿态。
很显然,这位在天庭改革中受益最大的人之一,已经有了准天仙的势头,春风得意马蹄疾。
不过现在太阳神君稳稳而坐,却在极力收敛自己身上的气势,原因很简单,在场三人之中,其他的两人不是他现在能够比拟的。
可以讲,不仅是现在不能够比,即使是他能够晋升天仙,也不敢过于放肆。
左面之人,是个中年人,头戴高冠,身披玄黑法衣,目光沉沉,自顶门垂下幽幽的色彩,非常沉重,非常幽深。
整个人,看上去像是庙宇中的泥胎塑像一样,无声无息,刻板严厉。
后面之人,是一个身姿曼妙的女仙,云鬓盘起,余发垂到腰间,用铜环束起,上面系着细细小小的紫铃铛,稍一动弹,就有妙音垂落,重重叠叠。
女仙双眸如秋水,有着霜来林瘦的清冷,一举一动,香风袅袅。
这两个人,有一个是天庭中有资格竞争帝君之位的强权人物,有一个是广寒宫的隐形领导人,或者说是广寒宫之主,都是非常了不得。
两个人在谈话,神采不凡的太阳神君只能够恰到好处地接一句,捧一捧场。
对于这个,太阳神君并没有不耐烦,也没有不甘心,而是认认真真,心态平和。
因为天庭上的仙人和玄门宗派中的仙人有不同的话,那么天庭上沾染了不少的世俗王朝之气,规矩之大,晋升的可能,等等等等。
在天庭,绝大多数,都是要进步,先会做人,这样才能够升官发财,步步高升。
那种愣头青,或者不问世事的,在天庭是寸步难行,即使是修为跟上,很多时候也只能够领一个闲散职位,要真正走上高位的,都是人情练达。
太阳神君正津津有味地听着两位天庭的权力人物说话,蓦然之间,觉得眼前有流光溢彩闪过,似乎是功德金榜?
“嗯?”
太阳神君心中一动,凝神观望,立刻榜单由虚化实,果然是他时刻关注的天庭的功德金榜,现在最上面显示的是一段文字。
这段文字,挂在榜首,像是龙腾四海,威武霸气,非常令人瞩目。
在同时,两个正在交谈的人也停下来,他们目中都有光芒跃动,似乎是都看到了天庭功德榜。
不多时,宛若泥胎塑像一样的中年人少见地笑了笑,眉宇间满是威严,赞叹道,“东御中大人,真是果断啊。”
“将钟日月这个天仙打入沉寂,”
广寒宫的女仙用纤纤玉手捋着垂下来的青丝,朱唇轻启,道,“不愧是曾经的帝君,这手段实在强硬。”
她身为天仙,当然知道天仙的威能,道果悬空,沟通规则,法力无量,几乎是无敌的存在。
能将天仙打败,甚至令其陷入沉寂,非常不简单。
中年人扶袖而起,顶门上神光冲霄,化为七彩华盖,悬于其上,绽放无量光明,他古板的脸上映出神采,道,“东御中大人已经领先,我也不能让前辈专美于前,要开始行动了。”
中年人看向广寒宫的女仙,开口道,“还要道友助我一臂之力。”
“好。”
广寒宫的女仙点点头,答应下来,对于三十三天中的烽烟四起,再加上其中蕴含的帝君竞争者的明争暗斗,她都没有兴趣,但趁着机会,还上眼前人的人情,还是不错的。
半天后,有法驾自天庭中出,日月交辉,焰火通明,照彻时空,然后下界去了。
三十三天,云归谷。
天在下雨。
淅淅沥沥的,落在斜坡的枝叶上,下垂下来,钓起满山的秋色。
天碧之色,红叶满林,交织在一起,非常之斑斓。
斑斓多彩,画面清晰。
乾坤子负手而立,静静地站在一个白玉大葫芦上,整个法宝有山岳大小,上面是细细密密的花纹,晶莹的光晕,如同夜晚的星空一样的璀璨。
乾坤子看着下面的人在收拾战场,神情平静。
这个时候,中天一开,妙音绵长,衍生香气,化为凤凰花朵朵,铺开之后,将周匝映照出富丽堂皇之色。
乍一看,就给人一种金玉之感,非常喜庆。
西云母乘着宝车而来,人未到,笑语先至,清清脆脆脆脆的女音特别好听,道,“道友出门,果然不凡,李洞庭落荒而逃,云归谷的起义军也被歼灭,大功告成,大功告成啊。”
她是真的高兴,乾坤子领人,将驻守在云归谷的天主人物挫败赶走,还以不可阻挡的姿态扫平云归谷。
这样的难度可不容易,毕竟云归谷的起义军首领是一个天主,魔功深厚,当年凶焰滔滔,不知道灭亡了多少小世界,能够将之击败已经非常不容易,而且还阻挡了其联系同道,那就更为难得了。
在西云母看来,即使是自己准备妥当,亲自出手,也无法做的更好。
看来自己的这位老友历经劫难归来,有了蜕变呢。
“赢得侥幸。”
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