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天台。 上圆下方,铜绿斑驳。 繁多神秘的花纹在其上,细密交映,夹杂日月星辰,山河大地,亘古沧桑。 天光斜照下来,氤氲紫青,凝而不散。 陈岩自袖中取出一件玉璜,呈现绛白色,长有半尺,宽有一寸,制式古朴,扁平弧形,弧背正中起脊,向两侧曲卷。 仔细看去,一端刻着边牙,钻有大小两孔,另一端则是孤零零一孔,冷峭单调。 特别是,丝丝缕缕的嫣红流转,莹莹一点,宛若血痕。 叮咚,叮咚,叮咚, 玉璜一出,有编钟,编磬,铜钟,等等等等,诸般乐声,同时响起,礼赞诸天。 陈岩扶正道冠,一手在身前,朗朗开口,道,“天庭东御中,礼赞诸天,上告天道。” “若我为帝君,则令天庭上下,亿万时空……” “我若为帝君,……” “…………” 陈岩刚一开口,顿时整个祭天台紫青之光大盛,同放宝光,远临天庭恒沙一样的界空,在天庭意志所延伸之所在,每一个人灵台之中,都有玄音响彻。 松柏沉郁,钟鼓交鸣,共演仙音。 交光若日月之辉,煌煌升腾,宛若实质,相互碰撞,又似天罗地网,弥漫开来。 还有宝莲华盛开,青黄赤白,郁郁馥馥,馥馥香香。 十方虚空,微尘世界,都沐浴琉璃玉色。 每个人都能够感应到宏源的流转,生生不息,与天庭的意志应和。 陈林泉和陈伯南对视一眼,都是目瞪口呆。 他们是真没有想到,眼前的紫阳费尽心思寻到祭天台,是要发宏愿。 对于宏愿,两人都不陌生。 实则是言为行先,行必践言,从而自冥冥之中提前获取力量。 在诸天中,佛门是最善于此功的。 据说当年佛主立教派于西方世界,佛门大愿,六种震动,七色宝光,整个宇宙的生灵都有所触动,有缘之人,明悟金刚三味,舍利真理,前往婆娑。 当时盛事景象,每一个读到这一段的人,即使是隔了无数的岁月,依然觉得震撼。 当然,陈岩的帝君宏愿跟佛主那样级别的宏愿没法比,但由于占据祭天台这个在天庭有着非同一般的象征意义的地方,再加上从天庭意志中得到的准确消息,这宏愿声一起,顿时查缺补漏,弥补不足,天庭震动,浩瀚到难以想象的天庭功德浮现,弥天极地,何止万里,其上光明五彩,生出千叶宝莲,有陈岩之化身端坐其上,吟唱经文。 只是片刻,陈岩就觉得自己天庭功德要化为实质,帝君之门,近在咫尺,要推门而入。 汤谷,扶桑树下。 枝叶交盖,结璎凝络。 金灿灿的光,自上而下,如千百日,照彻四方。 周匝赤井丹泉中,源源不断地冒出嫣红之气,倏大倏小,成龙虎之相,莫名的香气,凝而不散,充塞于时空中。 时不时,还会有三足金乌的叫声,金火交射,郁云鸣虹,丹霞腾空,夭矫上下,和香气合,美轮美奂。 东王公端坐在莲台上,剑眉星目,身上披着金灿灿的法衣,上绣建木,下筑金乌,目光幽远。 他的对面,是一尊佛陀,垂眉如山,金身浩瀚。 佛陀顶门之上,冲出百宝无畏光,光中贝叶灵文,千千万万,层层叠叠落下,凝成千叶宝莲之相,弥漫四下,将周围都染上一层赤金,沉寂无声。 这位佛陀静静而坐,自自然然有一种身在须弥山的不动。 佛门虽然号称有佛陀三千,可有如此之修为的大佛也是屈指可数,而在三十三天的,只有一位,那就是斗战圣天佛。 斗战圣天佛跌坐,身后有广袤的星空,星斗若神,他开口说话,自有梵音佛唱响应,威严尽显,道,“东王公,接下来是纪元的第一个大潮,三十三天的天罗地网受到最为猛烈的冲击,已经拦不住早已经蠢蠢欲动的大势力。” 圣天佛的声音听上去平静,道,“各大势力入场,三十三天成为角逐之地,会是一个很精彩的故事。” 东王公没有说话,眸光幽幽,看不出深浅。 西云母云鬓偏下,插着金花,光若摇翅,颤巍巍的,她听到斗战圣天佛的话,轻轻一笑,开口道,“这对圣天佛来讲,可是大好事,佛门肯定会向三十三天继续投放力量,圣天佛有机会大展雄图伟业。” 声音清脆,非常好听。 只是话语中的意思,隐隐带有锋芒。 圣天佛轻轻一笑,没有多说。 任何明白人都知道,在这个纪元高峰中,天庭会受到很大的冲击,不管是能否抵挡得住,但都拦不住其他势力的伸手。 而佛门,向来不会安安稳稳的。 好一会,东王公叹息一声,心情不知道为何,突然有点复杂,道,“变化真的是让人措不及防。” 话音刚落,东王公和西云母同时色变,神情剧烈变化,两人同时抬起头,看向天庭方向,眼神中满是不可思议之情。 甚至西云母都站起身,裙裾曳地,带上一件小环落下,发出叮当一声的脆音,她都好像根本没有看到一般。 “嗯?” 斗战圣天佛见此,长眉一挑,旋即垂下,很是纳闷,眼前的这两人可都是心思深沉之辈,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他们这么失态。 难道天庭发生了什么大事? 圣天佛知道,虽然汤谷一系要归于天庭的过程中出现了不少意外变数,但实际上,汤谷一系还是和天庭越走越近。 而东王公和西云母现在还时不时地帮天庭解决一些隐患和麻烦,看上去对帝君之位没了念想一样,肯定是天庭的帝君有所许诺和保证。 东王公啪得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