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
园中石骨纤细,藤叶交映。
其下是幽幽的溪水,积下苔衣,厚有两三尺,阴绿一片。
置身其间,隐隐有一种清冷,横浸人的眉宇中
鱼焦山头戴莲花冠,身披玄鹤仙衣,上面绣着饮泉之图,从外面进来,就见到庭院中有光景烟水之气,重嶂如叠。
异香馥馥,祥云满地,清亮的玉磬声,震动四下。
如斯景象,凝在空中,久久不散。
再仔细看,就隐隐见到正中央是满月轮,里面有一个人影,羽衣宝冠,佩剑森然,背后五彩之气升腾上下,有龙凤之鸣,交互左右。
不是别人,正是天庭的第五位帝君,北幽紫阳帝君。
气象万千,威严浩瀚。
“见过帝君。”
鱼焦山整理衣冠,上前行礼,态度恭敬。
陈岩见此,轻轻一笑,道,“入座。”
这位天仙以前是有不少心思,可是自从自己借紫阳现身之后,就是忠心耿耿,一举一动,很有章法。
这样的嫡系,自然要大用。
鱼焦山坐到道童搬过来的木墩上,双手放到膝前,身有明光,辉辉闪耀。
“我这次喊你来,是有一件事要你亲自去做。”
陈岩看在眼中,暗自点头,话语不断,清清如玉。
“帝君大人请吩咐。”
鱼焦山神情庄重,一丝不苟。
“是这样的。”
陈岩声音不疾不徐,很是平静,将当日瑶池之主的举动讲了一遍,道,“瑶池之主,不守规矩,强行登门,实在是让我愤怒。于是,我要找她要个说法。”
鱼焦山听了,眼皮子跳了跳,他没有想到,私下里还有这样的剑拔弩张。
陈岩屈指如笔,玉简为纸,笔走龙蛇,赤气氤氲,刹那间,一封书信立就,轻飘飘落入到鱼焦山手中,道,“你持我之手书,前往瑶池宝界登门,交给瑶池之主。要是她愿意来我这赔礼道歉,往事会一笔勾过,要是对方执迷不悟,有错不改,那就休怪本帝君大动干戈了。”
说的这么明白,鱼焦山自然不会领悟错,这是先礼后兵,而自己就相当于出使的使者了,得威风,还尽量不能将事情办砸了。
鱼焦山握住金书,表态道,“属下一定办妥。”
“好。”
陈岩点点头,坐在上面,声音清亮,道,“这次去,带上我的仪仗。”
“是。”
鱼焦山答应一声,见上面的帝君已经闭上眼,于是展袖起身,手托金书,迈步出去。
外面。
天光澄明,云蒸霞腾。
稀稀疏疏的光晕,落在地上,大小不一,摇摇摆摆。
鱼焦山手托金书,微微眯着眼,看着周匝的景象,心中思考。
不一会,只听半空中有鹤唳之音,远远传来,然后灵香馥馥,和日光交映,金碧相磨,一架九龙宝辇从天而降,徐徐下行。
宝辇的左右,是上百的侍卫天将,皆高有丈二,手持战戈,座下龙鹤天马,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无论是宝辇之上,还是侍卫的铠甲上,都有玄妙的花纹,绣着紫阳两个古朴的文字,熠熠生辉,光照四方。
毫无疑问,车驾礼仪,代表的是紫阳帝君的威严。
鱼焦山没有说其他,见车驾到,从容上去,稳稳端坐。
轰隆隆,
只听霹雳雷霆一声,瑞气如云,连绵向前,车驾离开原地,五色光彩璀璨,向着西方行驶。
车驾浩大,不可相视。
旌幡幢盖,摇曳生姿。
声势不小,令人瞩目。
常胜古元天王坐在五凤宝车中,他头戴金冠,身披锦衣,上面绣着烟水袅袅,上青下碧,背后是金童玉女,或是捧着香炉,或是怀抱宝扇,垂手侍奉。
这位天仙眸若秋水,正在沉思。
三十三的局势愈发复杂,诸天的各大势力入场,麻烦不小,可同样是因为因果交织,从而引得不少机缘,或者遗迹出土,甚至有妙不可言之物入世,对天仙都是难得一见。
这样的景象,是乱花迷人眼。
可不管如何,得要牢牢把握住。
正在此时,前有祥云连绵,挡住了他的前路,常胜古元天王微微一怔,旋即认出仪仗,然后挥一挥手,让自己的人停下来,让对方先过。
虽然自心底里,这位天仙对紫阳帝君没有好感,但天庭秩序井然,至少在明面上,不能够破坏上下尊卑。
仪仗没有停留,浩荡而过,只是令常胜古元天王惊讶的是,坐在宝辇上的,不是紫阳帝君,而是鱼焦山。
“鱼焦山借用的紫阳帝君的仪仗,”
常胜古元天王面上有疑惑之色,对方这样大张旗鼓的,到底是要干什么去?
“而这个方向?”
常胜古元天王没有立即前行,而是静静地想了会,然后招来道童,低语了几句。
“是。”
道童身子一摇,化为一只仙鹤,跟在宝辇后面,去看个究竟。
实际上,不只是常胜古元天王,凡是宝辇途经的路上,见到这声势的,都不约而同起了好奇心,派人跟上。
反正这仪仗是堂堂正正,浩浩荡荡,没有任何的遮挡。
“人是不少。”
鱼焦山佩剑带印,环顾四下,后面跟的影影绰绰的人都看在眼中,他并不在意,只是吩咐手下人,加紧速度,往瑶池天界去。
蟠桃园。
枝头新绿,果实缀人。
遥遥看去,红的,粉的,金的,黄的,香气满园中。
整个蟠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