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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南王静静端坐。
眼前藤蔓悬空,垂荫半亩。
细细密密的绿光自上而下,交织若璎珞珠帘,坠到地面。
曲折有条,精致典雅。
和水光交映,人在柳下,柳在水中,水在画里。
下一刻,
吱呀的推门声打破了园中的静谧,镇南王皱了皱眉,抬头大长老从外面进来,怒发冲冠,于是开口道,“何事?”
“陈岩太不像话了!”
大长老先用一锤定音的语气说了一句,然后话语如珠,添油加醋,将陈岩的嚣张跋扈目无祖先的举动说出来,最后道,“我们陈家不能够要这样无父无君之辈!”
柳叶翩翩,半光斜影,照在身上,如同光暗的霞衣。
镇南王面上看不出喜怒,点点头,没说话。
大长老狐疑地看了一眼,不放心地叮嘱道,“不肖子,是不允许入家谱的。”
镇海王听到家谱两个字,眼皮耷拉了一下,声音说不出的冷峻,道,“我知道。”
“那我等家主的消息。”
大长老说完,告辞离开。
庭中一下子安静下来。
水光盈盈,莲香郁郁。
岩下细草新泥,老鹤徘徊。
安静,自然,徘徊。
好一会,镇南王开口,打破了平静,问道,“弘羲,你对大长老的话怎么看?”
陈文昌,字弘羲,锦衣在身,腰佩玉符,气质沉凝,直言不讳地答道,“大长老所言不妥。”
“哦?”
镇南王发出一声鼻音,人身如龙,激荡风云,空间中莫名的变化。
陈文昌知道家主的习惯,继续道,“修道之人,只看因果,不会受什么血缘关系羁绊,陈家的牌子在对方眼中没有分量。”
顿了顿,他看了一眼镇南王,组织语言,道,“只是不管怎么讲,我们和陈岩总有一份香火情,可是要真按大长老的意思,那就真的反目成仇了。”
“现在水族大敌在前,我们陈家乱不得。”
镇南王听完后,不置可否,只是开口道,“弘羲,接下来,你去接待陈岩,要有分寸。”
“是,家主。”
陈文昌暗自心喜,知道自己刚才的表现加了分,他倒退出门,然后大袖一展,向西可园而去。
时候不大,抵达西可园。
陈文昌看着半拱门上精雕细琢的霜花,连绵成片,如同秋日中的火红,上前一步,叩门道,“在下陈文昌,奉家主之命前来。”
不一会,一道声音传来,清亮若泉声,道,“进来。”
陈文昌整理了下自己的衣冠,迈步入门,经过一段不长的曲折花径后,来到园中。
一抬眼,他就见到一个少年人坐在树下,头戴法冠,身披仙衣,眸子深深,不见底色。
只是望去,似乎就看到日月星辰,山河大地,光怪陆离。
陈文昌不敢多看,行礼道,“陈文昌见过谷主。”
“嗯。”
陈岩收起手中的五色五行五方灵焰,微微抬起头,目光青青,道,“何事?”
“家主身为朝廷的镇海王,身系一州之安危,无暇分身,只能令我来招待贵客。”
陈文昌一板一眼,将对方定位在半步元神真人上,而不是陈家人,恭敬地道,“谷主有何吩咐,直接告诉我就行。”
陈岩面无表情,喜怒不形于色,道,“我这次来海州,一来是走一趟,安慰父母的在天之灵,二来就是要取走他们当年留下的物品。”
“物品我已经令人在整理。”
陈文昌知道这个,痛痛快快地道,“稍后就能给大人送来。”
果不其然,不到半刻钟,就有人前来,手中捧着一个三尺长的玉盒,黑穗摇摆,显得肃穆沉重。
来人年龄不大,相貌清秀,到了亭前后,没有立刻上前呈交,而是对着陈文昌使眼色。
陈文昌一看,面色一沉,道,“你挤眉弄眼的干什么,有话直接说!”
“是这样的。”
少年咽了口唾沫,压下心中的惶恐,结结巴巴地道,“有一件紫玉宝壶被大长老派人拿走了,说是陈氏一族的宝物,不能交给外人。”
“大长老,”
陈文昌眉头皱了皱,然后舒展开,转身对陈岩道,“陈谷主稍等,我去去就来。”
陈岩点点头表示知道,抬手接过玉盒,打开之后,发现里面是个三四平的空间,放置零零散散的物品。
花纹古拙的木架,色彩艳丽的雕像,憨态可爱的陶瓷花瓶,等等等等,各式各样,罗列其中,似乎是泛黄的照片,弥漫一种回忆的味道。
是过去在陈家的往事,岁月留下痕迹。
陈岩看了看,神识一动,笼罩全部,如同浮光掠影,匆匆可见,最后定格在一个不大不小似是金桐木的雕像上。
雕像高有半尺,面容模糊,只是脑后有水纹涟漪,呈现彩色,像是光晕。
无论怎么看,都是普普通通。
但陈岩手握化神戒,却很轻易地感应到雕像内部的别有洞天。
“看来他们当年得到的奇遇不小。”
陈岩用手按在雕像上,感应着内部丝丝缕缕的神秘气机,和三十六品化神补天章同源,补天之意,浩瀚壮阔。
可惜他们福缘太浅,无法承受。
到头来,两手空空不说,还被迫离开家族,在山村隐姓埋名,过了很普通的一生。
所以他们将一切留在化神戒中,如果自己能够有机缘就继承所有,要是没有发现